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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何我们不能相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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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何我们不能相爱

柱子说,爱情是上帝给的一碗水,前面享受的多了,后面就很少。
  我说,上帝是给了你一碗水,但要你自己往碗里不断的加水。
  柱子说,你说的让我很感动,我会记住的,可现在我那只装水的碗已经碎了,怎么办?
  ……

  柱子猛地睁开眼睛,四周黑漆漆静悄悄的,只听到闹钟嘀嗒嘀嗒的声音,拿过来看一下,凌晨2点,柱子无力的躺下去,已经记不清多久了,总是这样突然醒来,没有任何预兆,没有噩梦,就这样,醒了,然后便不能再睡。伸手从床头拿出来一根烟,摸索着找到打火机,点燃,深吸一口,吐出,并不进肺里。这让她想起大学时的寝室同学,也是这样吸进,吐出,当时被她嘲笑为烟混子,如今她也竟成了一个烟混子。想起大学时光心情就不自觉地上扬,柱子这个名字也是那时叫出来的,柱子本名叫赵晶晶,大2时觉得自己应该酷一下,就宣布以后改名为赵得住,不久大家开始省去姓氏叫得柱,这总让人想起电视里农村题材的片子里傻子的角色,在她坚持的反对下最后大家决定叫柱子,听着有点憨但又不太土,慢慢的见到她熟悉的人就都柱子柱子的喊,似乎遗忘了她本来的名字,可有一个人从来都不叫他柱子,那就是郝明,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,总是叫她晶晶,要不就是媳妇。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,以为完全忘却,没想到想起来还是会有些难过。

  柱子看着那一点点光亮,仿佛回到那些久远的日子,七星,也是郝明喜欢的牌子,日本进口的,第一次知道这种烟,还是从郝明那里,然后就开始喜欢,每次他买新的,都要由她来打开包装,抽出一根,递给他。在最难熬的那段时间,她要靠它来麻痹自己,也怀念他们在一起时的甜蜜,而现在,则成了习惯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他们的爱情,那么多的美好和浪漫,现在回想,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。
  他们是通过网络认识的,说起来有点复杂但其实很简单,柱子的同学介绍她的网友给柱子,而后来这个网友又把他的同学,介绍给柱子,因为他们都是沈阳人,这个人就是郝明。这样他们认识了,好名当时是一个有些叛逆的人,性格倔强,喜欢摇滚乐,曾经组过乐队,谈一手好吉它,柱子清晰的记得,第一次见面,他带一顶帽子,绿色上衣,蓝色牛仔裤,对了,还扎个小辫子,话不多,酷酷的样子,而那时的柱子,用她自己的话就是土的掉渣,不过见面,似乎还很自然,然后就是不断地约会,两个都属于慢热的人,北方寒冷的冬天,郝明只是找她出去,漫无目的的走,走到后半夜,把这个小城绕个遍,柱子穿上长到脚踝的羽绒服,可每次回来还是冻得小脸通红,于是不断的猜测,他是否喜欢自己,喜欢吧,自己又丑又土,不喜欢,可又为什么总找她出去,这样翻来覆去快要把自己弄疯掉,幸好,在走了半年后,郝名终于在一个早上对她说了期盼已久的那句话。
  那是一段多好的岁月啊,大学后两年因为有了郝名的陪伴而变得多姿多彩,想到这,柱子的心情仿佛也好起来,谁都没想到,外表看着冷酷的郝名,竟会是这样一个好男人,对她的好让寝室的小姐妹看着眼红,他能在学校封闭的时候翻墙为她买来喜欢的蛋糕;他能在没钱的日子中午不吃饭只为了晚上让她吃顿好的;他能为她关上门躲在厕所了洗衣服…。。 小姐妹说,郝明已经成功从一个摇滚青年转变成家庭妇男。
  柱子知道郝明的好,也知道这样一个男人一旦认定了,便不会再变,于是她也死心塌地的跟着他,即使别人说他配不上她,即使父母嫌他学历低要他们分开,即使后来不再给她生活费,她都没有提过分手两个字。柱子觉得自己的要求不高,不用多富裕,只要和自己爱的男人有一个家,每天下班吃过晚饭后能挽着手在夕阳下散步,就足够了。她也相信,郝明就是这个人,他俩一定能实现这个目标。
  临近毕业,她的父母不再坚持,采取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,两人于是趁机见了各自的父母,郝明的父母对柱子一百个满意,柱子爸妈呢,没发表任何意见,但这足以让她高兴了,起码父母没有再反对。 

  可后来怎么了呢?过了这么久,柱子还是没有想通,每每在夜里醒来,看着外面或明或暗的楼房,如果当初他们没闹得那么僵,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任性,如果郝明再坚持一下,这其中的一扇窗子是不是就有一个是属于他们的。
  柱子毕业时,郝明已工作一年,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时代,每个人都要使出浑身解术以求让自己的生活水平更上一层楼,而经过一年时间,生活的艰辛和工作的压力已经让郝明失去了往日的雄心壮志,每天都心事重重,柱子再也看不到他脸上那没心没肺的笑容,跟她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多话说,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和抽烟。柱子知道,他承受着很大的压力,父母要养,还要准备和她结婚,负责她以后的生活,虽然柱子说过很多次,她自己能养活自己,可这个有着传统思想的男人坚决认为让柱子过上好日子是他的责任,而眼看周围的同学都纷纷买房结婚,柱子的父母也渐渐着急,开始偶尔暗示一下,后来就明着问,可以他俩现在的收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维持婚后的生活的。郝明开始迷茫,开始变得不自信,甚至对现在以及未来的生活产生怀疑,柱子知道后,气得半死,于是开始吵架,和好,吵架,不知从哪一次开始,柱子吵架说了分手,其实那是气话,说完就后悔了,而郝明则用不断地伤害自己来发泄,后来又和好了,过了一个星期,再一次吵架,当柱子再一次说出分手后,郝明同意了,并说以后不要再见面,刚开始柱子以为郝明和她一样说的也是气话,以为不久就会和好如初,可一天、两天、三天,几天过去了,她意识到,这次是真的了。柱子擦掉脸上的泪,一年过去了,每次想起分手那段时间,她都会忍不住流泪,但已经平静很多,当时她想不通,4年的感情,怎么能说断就断了,不是很爱么,不是要以后一起生活么,不是房子都买了么,她说分手是气话,怎么能当真呢?可郝明是真的,记得最后一次和她说,他已经没有办法在面对柱子,再也回不到以前,让柱子放过他,然后留下一句再见,我爱你,就走了,不再见她,不听她的电话,甚至QQ号都删了。
  那段时间,柱子觉得自己像疯子一样,吃不下饭,睡不着觉,在公司坐着会突然就哭了,同事们都不敢和她说话,实在要说也是小心翼翼。她不要分手,不要,于是,疯狂的给他打电话;到他公司楼下等一下午,就为了见上一面,可郝明铁了心一样,电话不接,避而不见。柱子又找到郝明的朋友,却得知郝明过的比她还不如,分手之后已经半个月没睡好觉,后来又生了病,在医院里躺着,不能再受刺激。   
  以前的姐妹劝她,算了,就这样过去吧,这样下去只是互相折磨,既然已经无法面对,就好聚好散吧。此时此刻,她不得接受,他们是真的结束了,纵使她再怎么哭怎么闹,都无法挽回了,郝明不会再叫着“媳妇”哄她,不会再陪她逛街,不会再送他回家…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,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,呼吸同样的空气,但却不能再相知、相守、相爱。
  以后,每天早上到郝明的空间看看成了她的习惯,既然不能去打扰他,就这样默默关注他吧,这样她可以知道他当天的心情怎么样,最近过得好不好,她不敢再去打扰,听说他的病弄不好会很严重。她开始收拾东西,想把关于郝明的东西都扔掉,既然要忘掉,就彻底一些,可最后他发现,郝名的痕迹渗透在她生活的每一部分,除非她去死,否则没办法把郝明的记忆从她的生活中清除干净。

  柱子看着手里的烟,已经快燃完,烟灰估计又掉到被子上,她现在手里拿的不也曾经是郝明抽过的烟,现在她想开了,有些东西既然无法摆脱,就随它去吧,习惯了以后,就是自己的一部分,越刻意忘记,就越忘不掉,柱子相信,郝明不是不爱她了,而是什么东西让他失去了爱的能力,对,是残酷的生活和无形的压力。从校园到生活的转变来的太快,郝明和她都没做好准备,无法接受曾经浪漫的爱情在生活面前变得如此苍白的事实,使得他俩的热情熄灭,爱的翅膀折断,只能不断的伤害彼此,最后致使他们的爱情陨落在那个夏天。
  经过那一次,柱子成熟许多,下一次恋爱,她会处理的更好,因为她知道,人总是在不经意间伤害自己最亲密的人;也是那一次,让她明白,人活着,就是要承受,承受欢乐,承受痛苦,承受随处可见不知名的某些考验。现在的她已经能坦然面对过去的一切,也许某天在街上遇到郝明,她能像老朋友那样微笑着打声招呼,问一句最近好么。
  柱子把烟熄灭在烟灰缸里,走到窗前,外面已经有早起的工人在清扫街道,三三两两的出租车呼啸而过,又是一个宁静的清晨,经过昨天一夜,又有多少男女分开或走到一起呢,这个城市,每天都在上演着同样的故事,而关于她的故事,已经淹没在历史的角落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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