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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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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fly]男妓[命运]  文 / youhao [/fly]        
我不是一个宿命论者,但是我相信命运…… 每个人都有征服世界的方式。这种征服并不在乎方法和手段。尤其是男人和女人,性爱。它是最高的也是最后的形式。在这种行为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。只要在一起做爱就宣布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。为什么?这就是我所一直认为的,无论当他(她)的财富和职务多么令人羡慕,在他(她)和一个女人或是男人做爱的时候。从那一刻起谁还能把自己变得比对方伟大?人类的百合花是纯洁的弥漫着灵魂的幽香。

____作者日记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变异的蝉

人,无论是男人和女人,都希望自己能象自由飞翔的海鸟。在海浪间在海峰上有她的悦耳的啼鸣。让自己的情感在自由的空气中,象体内的血液一样沸腾起来。

幸福是一种感觉我在寻找。

我的双手支在发酸的腰上。我站到窗前鸟瞰窗外黄浦江上的杨浦大桥。它是黄浦江上的第二座大桥。它与南浦大桥遥相呼应。双塔双索叠合梁斜拉桥面离黄浦江的水面很高。桥下可以畅通万吨级的船舶。

江水涛涛,船舶往来……

当我回眸往事时,在我的心里时常有种感伤!初来上海时,我带着一颗青年人的梦想。从千里迢迢的外省来到上海的巴洛克房地产公司打工。我并无野心。象许多打工仔一样希望能够找到一份高薪水体面的工作。然后呢?把女友接到上海。甚至,我不敢想有一天能够发财。可是,命运,就是命运改变了我的人生。有一阵没有和女友通电话了。童汐风也没来电话。办公室的那台电脑还开着,在那发出孤独的蚊鸣音。

我回身又坐到电脑桌前。

敲开电子信箱,信箱里面堆满了乌七八糟的广告。真他妈的讨厌!我气恼地开始删除这些广告。在无意间,见了童汐风的来信。我急忙打开见里面仅有几句话和一首诗:

晓男:有很长一段时间,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。想你。可我又不知道给你写些什么?空望着南天,守着寂寞的夜。写了几句感想,给你——

月影,树影,在窗前抖动,空枕听小雨。
泣声,怨声,怨道离人去,忘约无消息。

看了以后心里有种酸楚,人是有第六感觉的,我感觉它有时很灵验。自己在这儿的情况莫非她已猜到?我在这凄凉感伤的诗中只觉背部发凉。她喜爱写诗,但很少给我写。而她写给我的诗中竟是这样幽怨。也许她写的是对的。我慢慢的打开在前几天写给她的信。只是缺乏勇气,才没有给她寄出去。人,讲真话有时很犹豫,说起慌来却是毫无顾忌。这次,我想对她讲真话,所以犹豫了两天。

风:

我来上海快半年了。离开家以后来到上海就象一只井底之蛙爬到地面。感觉上海的空气好新鲜。这里的一切令我心醉神怡。我所在的公司很有实力。我在滨江大道一栋气派豪华的大厦里办公。从办公室隔窗望去,可以见到铺满鲜花绿草的坡地——独具情趣的游艇码头,巨大铁锚和巨大喷水池。在上海之夜如梦如幻。我爱上海,不想用美丽的谎言欺骗你。

现在才知道能顺利地到公司上班,是公司的女老板在无意间,看到了我求职的函件。她见到我的照片,看中了我。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南方人,身材苗条,性格温柔。几次想直言相告,没敢。是怕伤你。在此,只想对你说声:对不起!

我苦涩地摇头一笑,望着电脑发呆。她还在苦苦地等我。

想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的念头,已有很长时间。到底想去哪连自己也不清楚。我便在网上查找信息看资料。最终,选择了上海的这家房地产公司。我还是干老本行,网络。我对工作很实际也没憧憬什么,也没企盼什么。因为,公司里人才济济。总之,我感觉运气还不错,尽管是在网上找到一份工作,这总比自己瞎闯好。我临行前对她说:先去上海打个前站等稳定了在来接你。”

现在接她来上海已无可能。我们虽然没有山盟海誓,但我还是有些内疚。因为,我从行为举止灵魂肉体……已不在是原来。狠心一想:长痛,不如短痛。我“啪地”一声敲了键盘,把信发出去。

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方式。软件需要靠人来编它的程序。人也有程序也有密码。只是我还没有办法解读它。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,这个空间是狭窄的不尽完美,有时还带着残缺。就象林心雨我的老板,上苍给了她开启财富的钥匙。但忘记给她一个完整的家。

来公司一个月以后。一天,她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。在电话里她说:“我是林心雨。你别讲话,今晚能陪我吃饭吗?” 我感到心跳在加快。

上班第一天,我是怯生生的先去人事部报到。人事部的肖主任,她是个办事简练的女人。她问清了我的来历后就没再提别的问题。她直接带我去见董事长。当时,我有些紧张。没想到这个若大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是个女人。她漂亮而有气质,还似小鸟伊人的那种女人。我想,她哪来这么多的钱?居然能领导这么多精英?这些令我不可思议。我纳闷的走进她的办公室,她正接着电话。见我进来,她慢慢伸出手示意,让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。她朝我微微笑笑。

我期待跟最高的上司,多一些时间介绍自己。

人不推销自己哪成,现代是推销自己的时代。人也是社会的一个商品。乔.吉拉德说:“在你成功的把自己推销给别人之前,你必须首先100%地把自己推销给自己。我们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,世界上一只有一个你。你要对自己充满信心,你是全世界最伟大的产品,无可匹敌之人。”我刚来公司上班,让这位漂亮的老板对自己有好一些的印象,这对我来说很重要!林心雨董事长放了电话。

她微笑着看向我,象是一位鉴赏家在欣赏着一件商品。而她仅仅询问了我是哪里的人?在网络公司干了几年?我住地找好没有?完了。她便很客气的让我回去工作。她的问话比我写的简历还要简单。就这两句话,没我来她办公室走路的时间长。我有些失落,这难道就是上海的节奏?

一个外地来上海的打工仔,能有多大的奢求?能在这个公司工作就已经取得很大成功。快下班时,突然接到林老板约自己的电话,我简直诚惶诚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虽不会算命,但也预感到我们之间会有事情发生。

她的那声音很轻很甜,还不可抗拒。我狠劲地握了握话筒贴紧耳朵生怕漏掉一句话。她在电话里说:“如果愿意,你就说声行。我在大厦东行一百米的路边等你。”

“……行。我去。”

“那好,我等你。我的车是白色的。”

林董事长请我去的地方选在上海了著名世界酒楼。那儿的环境优雅舒适。酒楼总共三层包房富丽奢华。她预定了一间非常豪华的包房。

“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?”

“当然。你不必拘泥。”

“您怎么想起让我陪您吃饭?”

“不要那么客气。您,您的。说的我象个老太婆!”她微笑着说:“其实,这很简单。就如你为什么选择了我的公司。”

“我是在网上查到您……不,你的公司在招聘。纯属偶然。”

“那天,我有其它事去人事部,见了很厚一叠资料。顺手拿了一份就是你的。” 她回答的也很巧妙。

“我对你有个小的要求。”

我说:“你说。”

“今后,就不要叫我林这个那个的。叫我心雨吧。”

“这……好吧。往后我就叫你心雨。”

“这样,我听着亲切。”

饭后,林心雨开着她那辆白色的宝马慢悠悠地驶在大街上。她与我聊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。入夜,繁忙而喧闹城市。在城市悄悄的静下时,在便道上散步和逛街的人也放慢了脚步。我感到车里空调的冷风很凉爽,在爽风中闻到了百合的清香。只一会儿工夫,满街的灯火一下子全亮了,霓虹灯泛起五颜六色的色彩……这些色彩在闪烁着,旋转着。

此刻,我觉得身旁林心雨,亮丽动人,风姿绰约。她和白天简直是判若两人。她举止优雅而从容。我这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一种感受……浪漫。她开着汽车向我介绍着上海的大剧院、时髦的电影院、以及豪华的舞厅。她说,今天的上海人已离不开健身、娱乐和运动。我望向车窗内外,心已醉了。

迷人的夜色,迷人的心雨。

我想:看来财富真的是可以改变许多东西。在可改变的世界中人又是最易改变的。如果,心雨是一个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为找工作而忙碌的下岗女工。我还有这样的感受吗?我想不会。我还没饭吃,怎么可能再找一个累赘。

过去有句老话说,钱是买不来幸福的。

当林心雨请我走进世界餐厅的那刻起,突然觉得那是骗人的鬼话,是一些文人墨客无端的发牢骚。几年后,我和同事们探讨过世界著名的《财富论坛》要在上海召开的时。什么叫财富?说白了不就是钱吗。我父母都是很要强的工人,过去说是国家主人,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。妈退休了,爸也快了。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她请我吃一顿饭的钱多。更别说买房了。我过去居住的城市,结婚都是男方买房。在外面租房娶老婆是叫人笑话的。

我之所以没和童汐风结婚,这也是主要的原因之一。其实,人也不要抱怨什么。马克思提出了阶级,现实社会中人们爱讲阶层。我倒是觉得,啥人有个啥活法这句话更为的真切。对于财富,我想起了一首歌的歌词:……跟着感觉走,牵着梦的手……能否最后拥有财富还要看我离财富的距离,对时机的把握。


林心雨家住在黄埔的别墅区。卧室中梦幻的柔光,令我如醉如痴。她满头乌发铺散在我身上。我掂高身后的枕头,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女老板,一身雪白的肉体,浑圆的乳房,平滑的小腹,修长的大腿……她是没有生育过的女人。此时,她轻轻地翻过身来,用迷人的眼睛望向我。她嘴角略带着微笑,楚楚动人、诱人。 她轻柔舒缓的吻着我。任由着她的爱抚,我很快又有了激情。她在虚脱中撕咬我的胳膊,这令我很痛。好一会儿,她也觉得把我咬疼了,欠疚的用舌尖舔着我身上的咬痕。

林心雨的别墅很大也很高。她把别墅的两层楼,装修的风格截然不同。装修体现出她很强的个性,这种个性中体现出强烈的对比效果。一层是纯属现代派,充分体现出女主人的奢华与富有;二层充分体现回归自然的基调,给我一种走入原始部落的感觉。

在饱览了上海的夜色后,她挽着我上了二楼的原始部落。我们晚餐喝的红酒,心情极佳。在客厅里,我们欣赏着《贝多芬》的音乐。和她坐在沙发上,又喝了会儿啤酒也就两小听。林心雨开始和我拥抱,接吻。

真的,男女间的事,在许多时候都是彼此的一种感觉。她和我心照不宣,我靠的是人所固有的灵性。我可不敢轻易的对她放肆,只想随着她的感觉走。这没什么不好,因为她毕竟是我的老板。

她对我更多是在性方面的需求。
我们之间根本没爱情而言。

我讨厌虚伪,憎恶给丑陋戴上光环。在我和自己老板交往的过程中,不想去为自己的行为辩解,也不想寻找理由为自己做为开脱。既然选择了灰色的生活,为什么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?林心雨这几天有业务去了温州。我无事,喜欢上了上网。找到了几家文学网站,来消磨这段时间。看了许多爱情故事,那些爱情的故事让我看得感动。有的写得逼真、肉麻而刺激。很好看。也有的写得很不搭调。看了一篇描写妓女的小说,小说作者居然强调:妓女是为了生计!难道女人不当妓女就无法养家糊口吗。缺少勇气!

世界上堕落都是心甘情愿的。没人强迫你。末了,还要痛苦。怕痛苦就不要堕落。贪财、好色与开拓进取,最本质的区别在哪儿?现实、理想和欲望能否连接?我说可以一试,就象摆在桌上的电脑给它通上根电线,这世界不就连接上了吗?简单的事情是人把它过于的复杂化。所以,好多人都说活着很累。干吗,非要和自己过不去!人要活得轻松点活出自己的滋味。这才最重要!毕竟,生活很美好。

因此,我坦然、快乐!

我离家来到上海。到一个陌生的正在兴起的国际大都市闯一闯,这是个不错的选择。父母没反对。又不是当兵上前线去打仗,去抛头颅洒热血。倒是童汐风的父母对我有些担忧。怕我在外面花了心。在临行前,童汐风在我家把脖子上戴的红褐色玉坠摘下来,轻轻地戴在我的脖子上。她一遍一遍的吻着那玉坠儿,眼角挂满泪花。

林心雨临去温州前,在清晨把我叫醒。

我睡眼朦胧的跟她进了浴室。浴缸里放了满水,一定是放了很多浴液。她用纤细的手往我的身上撩着水,很快我就淹没在浴缸的气泡中……在她坐入我的刹那,感觉她身体是那样的润滑。

林心雨快乐的象个荡妇!在我身上不停的扭动着她的肢体。她欢愉地笑着重复着:“晓男,你真好。”

“我好吗?”她喜欢我的粗狂,她在压迫我。妇女翻身解放可真是不得了,我起身将她的身体反转,让她爬在浴缸的边沿,我抑制不住原始的野性朝她发泄起来。在她背后搓起一片泡沫,她双腿颤抖。

她瘫倒在浴缸里抱着我说:“宝贝,我爱你。”

“你不是在哄我吧?”

“不是。也许,我们是前世的缘分。尽管这很离奇,我比你大那么多。如果抛开一切,或许我会嫁给你。你使我感觉是那么奇妙。”她是在说心里话。

“可你抛不开一切。”我说。

“是的。”她拉着我一起冲浴。在喷淋的水雾中又对我说:“我可以成就你。”

我说:“不用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你说了,我跟你一年,你给我一笔钱就足够了。”

“你真这么想?”

“是的。”

林心雨关掉水笼头,帮我擦干上体,把浴巾递到我手里说:“也好。我不想让你在去公司上班。你介意吗。”

林心雨不想让我去她的公司上班。想她是善意的。我们经常的同来同往的,时间久了她怕我会被别人蔑视。对她名声也不好。俗话说,经济是基础。这话一点也不错。我不在为口袋里没钱发愁。她花钱向来不小气,不象上海人那样吝啬。因她是珠海人。她对我有唯一的约定是彼此不问过去。我过去很简单。林心雨的过去我也没有必要知道。

在我们疯狂的做爱后,她让我搬到别墅住。林心雨似乎对我很放心,把若大别墅的钥匙给我。白天,我是自由的毫无拘束。可以漫无目的去逛街。一般她中午不回来。我则是在外面小吃店吃饭,一个人喝瓶啤酒吃碗馄饨。她只要晚上没客户应酬都邀我在外面吃。当然,她下橱做饭也很好吃。

我也常去不远的书店,买回几本小说看。我更多的是呆在网上。无聊了,胡乱的发几个帖子。我不大喜欢去聊天室。我想:整天泡在那里的人,一定比我更空虚,更无聊。我好在晚上是充实的,有心雨和我在一起。我和心雨渐渐也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。我们有时也谈文学的话题。心雨别墅的书房中,书柜中摆放的书很多。我先前以为是在摆样子。后来才知道,她看过其中很多的书。

一次,林心雨在谈到普希金的时候。她问我说:“为一个并不爱自己的女人去和另一个男人决斗,你觉得值得吗?” 我说:“ 不值得。”我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:“就是爱,也没必要去决斗呀。” 林心雨又问我:“为什么?”她迟疑了一下紧接着说:“想你也不会去做这样的傻事。”

她怎么这样看我?

我问她说:“你是觉得我是个胆小鬼。”

“不,不。这不管你的事。我理解普希金就为一点,他是为他自己,他的尊严……他是为的他的那个时代。现在俄罗斯也不会为这种事去决斗。所以也就没有另一个普希金出现了。”

呵,林心雨还是满有思想的。

我对她的看法在转变。她也在影响着我。当然,浪漫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恋人成为普希金。

我很无聊,开始在网上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别说还吸引了不少的眼球。我也给自己起了个好听的名字《上海宝贝》。我还弄了个什么《宝贝文集》。我是散文、小说、诗歌轮着写。我退稿很少,说来也怪大都发表了。虽然一分钱没挣,可心里有了成就感。

为什么不这样说呢。有的男士还给我发来了照片,大有交友的意思。可惜我是个男人又不搞同性恋。如若是女人,还真说不定要从他们之中选一个呢。

好玩!我感觉不错。在我发表了《想变异的蝉》以后,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。那天,我告诉了林心雨。她刚从淋浴室里出来。我坐在电脑前望着她说:“这阵子我写了些东西,感兴趣吗?”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,笑着坐在我的腿上说:“是吗。快让我看看。”

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又说:“没想,这阵顾不上照顾你,还干了这么大的事。”

在她的赞许里,我说:“写了不少。好坏由天。别笑话我就行了。”我很快就打开了《宝贝文集》,见她的眼神带着惊讶。她在文集的目录里,一眼就选中上面提到的诗歌,她说嘴里念着:“想变异的蝉,这名字新鲜。”

  她竟情不自禁地念出了声:
    我抖瑟着爬在白杨树干上,
    伸动着刚从躯壳中钻出的身体。
    时间——在前方远远地招手,
    糅合着带色的空气。
    我缓慢地沿着地图的经纬,
    小心地度量着岁月的晨曦。
    我流动的思想,
    却象一个醉汉失去记忆。
    我在困惑中,
    开始寻找风的踪影。
    我象一个被抛弃的情人,
    探听云的消息。
    跨出恍惚,
    闪入思维的角落……
    蝉鸣忧伤楚楚、
    我装出失恋者的哭泣。

“好,好。真的不错耶。你还满有灵感呢。现在很少看见这样有灵性的诗歌了。在我这里看来要出一个诗人!亲爱的上海宝贝。”她忘情的吻着我,好一会儿,才说:“不管,我们将来如何结束。毕竟我们曾经相遇过……”她说在念着一句歌词。她说时语气中带出某种伤感。我抚摩她的湿发说:“我也不知道脑袋里,怎么会冒出来这鬼东西。写的时候不觉得什么。等发表了,一看好象又不是自己写的。尤其是见了,一些读者的点评以后。更觉得不象是自己写的。”我不是在瞎说。

林心雨近来很忙,有段时间还住在温州。她已经在当地立了项,还有许多手续要办。别墅成为了我的领地。我很清楚的知道,它永远不会属于我,我是一个过客。这里毕竟给我的写作带来极大的便利。更重要的是我不会为吃饭发愁。现代文明开拓的是人的思想,我发狂的爱上了网络。这是进步。

压抑,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产。不过,你有发泄的地方,网络是宽容的,它象海一样,可以容纳世间的一切。同时,也演义人间的悲欢离合。

在给我众多的点评中,有一个叫“紫色寂寞”的女人。在我的留言中写到:蝉鸣忧伤楚楚、装出失恋者的哭泣。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,你生活阅历的浅薄。在现实生活中,哭泣还用装么?需要伪装的是在众人前,时常保持微笑……尽管,你在孤独无奈的深夜,哭了一整夜!当然,你的诗总体不错。有空找我。她还给我留了一个聊天室的网址。我虽不喜欢聊天,但对这个“紫色寂寞”还是要找的。

我想:她的故事一定比我多。为了时间充足,我选择在晚上找她。

上海宝贝:你好。

紫色寂寞:好。是你么?

上海宝贝:是我。谢谢你的点评和留言。

紫色寂寞:呵呵,你还挺客气。在网上是可以不顾及什么的。你年龄不大吧。是上海人?

上海宝贝:我现在在上海。准确的说,是住在上海的外地人。

紫色寂寞:你一个女孩来上海,一定有许多需要帮助的地方。我很愿意为你提供方便。

我们聊得很投缘。只是她一直把我当女孩。我想告诉她,我是男人。后来聊着聊着也就忘了。其实,我主要是要听她讲自己。她也很坦诚。她说,她是上海人,大学毕业以后和许多同龄的女孩一样,也有梦想。可命运偏偏在捉弄她,让她认识了一个台商。那个台商很慷慨不断地给她钱。满足了她的虚荣。她喜欢身上穿着名牌走在街上,让人对自己投来羡慕的目光。喜欢坐在名车里嚼着口香糖。更爱出入酒楼、歌厅。

当然,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,她成了那个台商的情人。

“紫色寂寞”的故事很一般,没有什么新意。我躲闪她。我也想在她的记忆中,有个爱听她故事的女孩。我觉得这很好。我不理她了。但她还真会找我。她又在点评里给我留言。她说,那天聊得太晚了,也太累了。她的故事还远没讲完。她后来还见到那位台商的老婆、女儿……我又去了聊天室。

这次,她先问我的情况。我让她等我考虑一下。最终,我把真实的情况,一股脑地都跟她讲了。她不信说我在骗她。“紫色寂寞”提出和我见面。

我们彼此住的地方距离并不远。在若大的上海我们仅相隔着两条街。我们约定在第二天的下午,在“愚人酒吧”见面。我坐在她的对面,朝她敷衍的笑笑。她显得有些局促和尴尬。她不象跟我毫不拘束地讲故事的那个“紫色寂寞”。

她穿着淡紫色的短裙。她是艳丽妩媚的女人。

好玩,世界上离奇、刺激的事象是对我格外的钟情。我们互相观察和揣摩着对方,我们的心彼此却不陌生。

哦,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!

我不是一个刻板的人。与她谈笑风声。用很短的时间就拉进了我们之间的距离。她端坐在那儿吸引诱惑着我。也许,我骨子里就是个好色之徒。她是个具有叛逆思想的女人。她表情变得轻松起来对我也跃跃欲试。我们都在找对方开心的话题,都对对方的话表示出兴趣。这对我们来说是危险的信号。

我们沿着外滩慢慢走着……她突然停下来,望着我问:“敢不敢去我那。”我无法抗拒她眼底中流露出的无限温情。

我本性就风流不羁。她小我几岁。我嫉妒起那个台商。我想,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。我们都在花着别人的钱,都是用自己的身体做为交换。也许,我们都意识到这一点,两对眼神在相互掠过的刹那,嘴角都涩涩的笑笑。

她拦住一辆“的士”。

路本来就不远,很快到了一个绿化很好的小区。在电梯里她抱住了我。我看着电梯里快速变换的楼层数字,电梯停在了二十一层。这是我喜欢的数字,它们加起来等于三。也许,是因为我以前看过易经的书,书里说三生万象。我们甚至连相互的姓名都没问对方,就走到了一起。

其实,在现实中在人们遇到恶意的欺骗时,才会去抱怨当初没调查事情的真伪。我们不就是生活在一大堆谎话里过着悠闲的日子吗?我等她用钥匙开了防盗门。随她进到她的家里。

她先去卫生间。将脸上的淡妆洗掉。

我看见她一张不施脂粉素净的脸。她肤色很好,对着我甜甜一笑……在她那笑容里,隐隐看出她是一个脆弱女人。

我想:她需要有人呵护。

或许,我们在灵魂深处都很寂寞。只有我们在一起才会感觉轻松自然,彼此没有戒心。我们之间没有差别属于同一个种类。谁也不是羊更不是狼。她打开音响,音箱了传出《蓝色的多瑙河》的乐曲。

她拉上窗帘,远远地望着我。她想看懂我。

我喝着冲好的咖啡。我们不需彼此的承诺。我们彼此凝视,我们的心在音乐里融合、沦陷…… 世界上有许多美;有英雄的壮丽美。有林黛玉的凄凉美。在我眼里还有一种美,是“紫色寂寞”的美。她带给我一个新的人生理念,快乐地享受每一天。

起码,我们在一起的时是非常开心的。

那天晚上,她还执意约我去舞厅。说实话我只会“慢四”搂在一起的情人舞。在小包厢里,我们只跳了一支曲子。而她却舞步没停。一曲曲的跳着。我被她的舞姿而倾倒。她说,小时侯妈妈还希望她将来成为舞蹈家。她笑着说,可我不是那块料。是呀,人的许多事不是可以,以自己的意愿为转移的。她跳累了,附在我的怀里望向我说:“如果我要是爱上你。”

“不可能,我是一个穷光蛋!”

“可我有钱。够咱们花一辈子呢。” 我怎么在女人眼里总是被人养活?她这话使我有些不舒服!女人有时候真蠢。她还不清楚我是谁,居然想养我?我说:“你如果真想和我在一起,就出钱成立一个公司。”

她说:“行。可我不会管理,你要能撑住。” 我哈哈地笑了起来。她可当真了。也许换个男人巴不得呢。可我不想这样做。起码,眼下我心里还没有准备。她看出,我在逗她。一直到我们分手,我也没把她逗乐。

我们象偷吃禁果的亚当与夏娃。她背着一个男人和我背着一个女人,在诡秘的间隙里快乐着。或许,是我们的年龄的缘故,我们彼此萌生着爱情这个可怕的字眼。因为,我不希望我爱上任何人。自从我和童汐风分手以后,就打定主意决不和女人走进婚姻。

现代婚姻有几桩完美的?为什么要把快乐蜕变为痛苦!人生为什么不会有多种选择。走在大街上谁知我是一个“另类”?

我也不是一个散发着腐臭气的男人。虽说我风流不羁,但我不危险。我无嫉妒,对女人很温柔。我只是不想去承担责任。对于女人我会象一杯香浓的咖啡,只要想喝我就会奉上。我一向独往独来,在我脸上没有卑俗与丑陋。我有我特有的气质,也有我游戏的规则。我喜欢我的女人快乐,也不希望她们中有人爱上我。我更不想俘获任何女人。

时间很快,转眼到了秋季。

在这平缓的,有滋有味的日子里。我象一只快乐的麻雀。我借住在林心雨家里和“紫色寂寞”来往着。我们各忙个的事儿,大家也很开心。

一天,林心雨的好友陈露给我打来电话,约我一起去吃饭。我们是在林心雨家认识的。听林心雨说,陈露在一个区的城建局上班,她是副局长,很有权。她去年离婚也是单身。我开始犹豫起来。最后,还是去见了她。

对于男人和女人来说,所有爱情故事都是相同的。所不同的是他们的结局。作为交代,我可以把几年间与女人们交往的情况,简列如下。

1,我与林的关系保持了多年。这是后话。她近年因为温州房地产项目的失利常住国外。在寻求更大的发展机会。

2,与“紫色的寂寞”保持的时间是最长的。

3,我与晨露陈露也保持了多年。一年后,她上级的老伴去世,与那男人接了婚。后来,我们又有了性的关系,直至她最后出家。

我在上海的这几年间,细算了一下。先后和二十一个女人有过性关系。奇数相加又等于三。也许,这三的数字是我的劫数。

女人啊,可爱的女人。她们大都是善良的。她们情感细腻事业有成。在我结识的女人们都无一例外都很漂亮、有气质,是不同行业的佼佼者。我能与她们相识是我今生的幸运。

在我的故事里,没有那么多曲折和扣人心弦的情节。最重要的原因,是我们在开始就讲明了,我们以性为前提的这种关系。因此,我们无论谁先提出分手,也不会让对方感到难堪。在这五年里我写了几十篇小说,还有不少的散文、诗歌。真实的生活就是这样。

世界是多彩的,快乐多于痛苦。也许,我要在小说里加上某女跳江,这个故事会更加精彩好看,但那不是平凡人的真实生活。在真实生活中的人们是健康向上的。即使,生活里有了些磨难也很快会过去。

无论,你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生活方式。

今年春节回家过节。我回到阔别五年的家。妈妈说,童汐风在前年和一个离婚的男人结了婚。那男人带着一个女孩。这是我的错。虽然,我们这座城市变化也很大,但我仍然爱上海。回到上海以后,我约“紫色寂寞”到“愚人酒吧”。我提出,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约会。她听后有点伤感,随后无奈地笑笑问我:“你将来如何打算?”

我说:“我想好了,在上海开一个文化传播公司。” 紫色寂寞问我:“我想,你开公司的钱是够了。” 我点点头,面对她,我的心里并不轻松。她眼角流出了泪水,望向我说:“我可以最后吻你吗?”

我说:“我也想吻你。”

我和林心雨暂时分手后。就在林心雨别墅的对面,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两室一厅房子。这样,可以和林心雨隔着蒲江相望。我并不是想用高倍望远镜窥视她的隐私。而是,过桥很近就能到“紫色寂寞”的家。

我写完这篇写实的稿子。为它的取名字,我想了好半天。因为,这不是诗歌,可以在实在想不出名的时来个“无题”。我先是想用在网上用的笔名《上海宝贝》。后来,想了想又觉得不妥。最后,才想了个《男妓》。这一下,我更没了主意。

无奈之下,我拿一元钱的硬币抛向空中,然后双手接住看反正面。正面是前者。结果是后者《男妓》。尽管这名字很不雅倒也真实。当我给书起好了书名后,站到窗前,用手摸摸戴在脖子上的那块褐色的玉坠……鸟瞰窗外,望向浦江。江水涛涛,船舶往来。电脑还开着,在那孤独地发住蚊鸣般声音……

也许,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。


命运


第一章

在这阴阳相抱的世界,女人是我所依。

不是我好色和贪恋女性。而是我所结识的女人,对我都有一种无私的奉献精神。以及我对她们的无比信赖。所以,我惧怕在她们之间进行比较和选择!

我从上海的虹桥机场登上飞往南非的波音747客机。此刻,我心情非常复杂和烦乱。在飞机起飞的刹那,我的眼睛开始湿润。随着客机的起飞,我在感到在失重的同时压在心头的很多重负,也随之离开地面。

客机环绕上海天空,透过飞机的窗口,我朝渐渐远去的城市告别。

非洲,对我是陌生的神秘的。我和我的助手王伟坐这次班机,飞往南非的首都比勒陀利亚。我对此行更多是感到无奈。我想,我此刻的心情,前来送行的胡玉她是体会不到的。我总是希望让她看到,我在突发事件时所表现出的勇气。我强作镇定来掩藏灵魂深处的怯懦与惶恐。护照和签证等手续都是陈露帮我办的。如果没她的帮忙,我是不能这么快成行的。

清晨,陈露晨给我打了电话,她说是上午要参加重要的会议,不能去机场送我。我想,她可能是不想见给我送行的胡玉。以前,我同时与几个女人来往是常有的事。现在,我发现她们在许多小事情上,把情况变得微妙起来。

愿望与现实,永远都会存在差距!

波音747客机起飞不久,电视的屏幕上,开始播送当日的新闻。我这几天在各类媒体上,也没看到与非洲相关的消息。我怕在我去南非的时候,那里爆发战争或者是瘟疫。一位性感漂亮的空姐,她推着饮料车在机舱的过道上走过来……我接过一瓶可乐。呵呵,盯住她浑圆的摆动的屁股。

女人,在我们的生活中到处是性感漂亮的女人!是她们照耀着我们生活!

机舱上方的电视屏幕播过一段新闻以后,就开始播放张亿谋导演的电影《英雄》。我觉得这部片子之所以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。他不光是请了几个大牌明星。重要的是他赋予了这部电影一个新的内涵和思想。许多乘客都满有兴趣的看着,这部演义战国末期一位无名大侠刺杀秦王的故事。这个片子我已经看了几遍。也许,是我心情很糟糕的原因。我坐在机舱的座位上,再也提不起神来看这部影片。

我想,人们无论是看电影、看小说,还是回顾人生都希望寻找到新的东西。

陈露帮我和南非比勒陀利亚的孔先生取得了联系。我公司派驻比勒陀利亚工作的两个人,他们突然在南非失踪。这个件事在当地华人圈里,也引起不小的震动。人们众说纷纭。我听孔先生传过来的消息,更像一部推理小说。他把这个件事说的云山雾罩,让我听不出原由。不过有一点很清楚,南非的药品价格下降的很厉害。

林心雨从美国打来电话,她对我说,这种情况很反常。她告诫我,到了非洲以后,说话一定要慎重。胡玉更是千叮咛万嘱咐,让我到了非洲要多加小心。说实在的,她在我临行前的几天里。她对我所做的一切,就是夫妻也不过如此吧。

人在无聊或是漫长的旅途时,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最好方法是,想想,在你生命中的爱情故事。这样你就不会感觉寂寞。起码,这个方法对我很适用。当然,自己驾车外出时是不敢胡思乱想的。那样会很危险。我在第一次看电影《英雄》时,我就觉得影片中的女主演和胡玉很相象。

屋内,光线柔和的照在她裸露的身上。她的长发散落在我的胸前。她用圆润的乳房磨蹭着我的脸。我在她的爱抚中轻柔而舒缓的吻着她。 她望向我说:“晓男,我们要一个孩子吧。” 我瞪大眼睛问她说:“你真的那么喜欢小孩?” 她说道:“我想要。我想那小东西一定很坏。他会像他爸一样,当一个风流的情种。”她说的这话让我无言相对,令我心里很痛。难道,我是一个风流的情种?我过了好一阵儿才缓过神来。

我望向她说:“你告诉我,你是不是有些恨我?”

她靠在我的怀里,她摇着头说:“你想多了。女人想要一个家,她是想找自己的归宿。可你就象一只不想回窝的小鸟,我就是把你硬塞回窝里你也会折腾。我不想提过去,但我要告诉你,我与她们不同。我真的很爱你。所以,我不在意你是否和我走进婚姻。我只要你在一起,有一个我们的孩子,这对我就已经足够了。”

她的话很令我感动。可我是从心眼里,就是不想走进婚姻。更不想要什么孩子。我有时也想,我这样固执的拒绝她的要求,是不是有点太绝情或者是不近情理?我每当看见她那张不施脂粉,素净而又漂亮的脸蛋时。我心里也充满矛盾。我还真怕她做出傻事,她自作主张地生出个孩子来。也许,是我这人非常自私。一次,我在客厅里无意看见,她写的一首诗,更使我明白了她的心境。

小诗疏冷翠烟飞,孤芳红愁泪为谁?

萧瑟声里读落花,万点凄凉葬妩媚。

我在经商以后很少写东西。我上网也是看些与医药相关的信息。我读了她的诗后,我觉得她的文才她的文笔,令当今许多女人所不及。我读懂了它又如何?胡玉是个不张扬神情常带冷艳的女人。她有一种她所独有的凄凉“紫色寂寞”的美。但我还知道在她对我素净的微笑中,还掩盖着内心无法排泄的哀怨。

女人有时的想法,确实是很希奇古怪。

她在和我临分别的这几天里,她时常流露出要陪我去南非的念头。我还是觉得把她留在上海,配合我在非洲的工作比较妥当。再说,这次的南非之行。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。我总觉得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。但我想不出是什么。胡玉用扑克牌在床上给我算命。一会顺,一会不顺的,我让她搞得心情更烦。总之,我没有必要让她去冒风险。至于,不结婚就想要个孩子,我说她的想法荒唐。我随口说,我只要结婚就是和你。

现今,虽然有许多的“二奶”现象,但我们跟她们不一样。如果真的要孩子,我也要让那孩子有个幸福的家。我虽是以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。我仍然觉得人活得要堂堂正正。诚实不是堕落!倒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,让我瞧不起。在这个世界里谁的灵魂深处,没有灰色的一面。

她在床上听到我给她了一个说法。她脸上绽开感激的笑容。她用十指勾住我的手指非要和我拉勾,她说:“行。多少年我都等。可你别反悔。” 我无奈地和她拉了勾。她随后抱住我,她轻轻地笑出了声,眼角沁出泪花。

她把我的话当真了。我成了一个可悲的男人。我不想欺骗她的感情。我认为,如果一个男人有了后代,就是有了生命的延续。那么,这个男人对于血脉的延续,必须要承担起责任。可我是最不愿意承担责任的男人。所以,我对胡玉想要孩子的想法,也不得不思量一番。起码,我目前还没有充足的精神与物质的准备。不过,她还是看到一块坚硬的顽石,在她的柔情细雨中风化。

第二章

客机绕经香港。客机在夜空中朝着非洲大陆飞行。王伟已经熟睡。乘客们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。我不再胡思乱想。我在客机的轰鸣声里渐渐进入梦乡。我梦到了林心雨的别墅。她家二楼的“原始部落”里,光线幽暗,茶几上点燃着四支蜡烛。我在柔和的烛光中看见林心雨和陈露还有胡玉,她们三人在等我。

我象殉难者那样坐在她们的对面。

林心雨给我倒了一杯红酒。她们陪着我一起喝。男女间的事很多的时,是彼此间的一种感受。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。我的灵性告诉说,这是最后的晚宴。她们都带着微笑也很愉快。只有我的心在下沉。我知道,我将面临选择。这个场面令我忐忑不安。我不敢想象我的选择,将会带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。

一个男人。当他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的时候,就会产生许多想法。人们通常都把它称之为理想。男人崇尚自己的理想,就象女人喜欢做自己的梦一样。在脑海中冒出许多虚幻的东西。其实,我的理想既朴素又简单。我想,自己能在上海开一家公司。象林心雨那样开上属于自己的宝马汽车。我后来才渐渐发觉,人是有野心的。当这种野心膨胀起来很可怕。起码,我在南非的生意。就印证了我的野心。而我的这种野心,给我造成不可预料后果。

成功男人的背后,都会有好女人。

我对这种观点深信不疑。或许,命中注定:我的生活和事业都离不开这些高尚的女人。我有和许多男人一样的狡猾和小聪明。当我面对城市的繁华,我在现实生活的残酷中,逐渐学会了利用喜爱自己的女人。我也可以这样说,如果没有她们就没有我的今天。是她们为我铺平了前行的道路。

我对天发誓:女性是伟大的。

上海的春天生机盎然。在这个日益国际化的大都市有着众多的商机。这个商机是全国其它城市所无法比拟的。当然,不是所有来到上海的人都会有这种的机会。前两年,我成立了贸易公司。主要从事对南非出口药品。我从零做起,逐步到有了一定规模。这里面有朋友的帮助,自己的努力。还就是我的运气。

运气,命运。对人生是生死攸关的。

有许多的人在遇到困难或遭遇失败的时,总爱把自己对外界的无能为力,归结为是社会的原因。我觉得这是推卸自身的责任。有句老话: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。这些话,也许带着很强的宿命论观点。我的这个观点,不希望让所有的都能接受。我只是把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体会说出来。

我成立了公司后。我用了很快的时间,在国内建立了稳定的供货渠道。只有这样才能保障我公司,对南非药品出口数量成倍的增长。我由于能及时给厂家回款。以致,他们敢于把大量的药品赊销给我。这样我就降低了成本,可以以较低的价格在南非以及非洲市场上销售。我的药品生意一直进展很顺利。随着利润的增加,我这才渐渐产生了野心。

我想把公司经营成自己梦想的王国。天有不测风云。我派驻南非的李建、董平突然的失踪了!我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。他们好象是在地球上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我根据南非分公司黑人雇员,他们反映的情况说,李建和董平是在三月二十五号外出未归。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?他们外出办事,一般都事先和我打招呼。而且,他们也很少一起外出。他们每天都跟我保持着通信联系。我在比勒陀利亚注册了,一个分公司,还有一个“益药大药店”。其实,我这是两个牌子,一套人马。他俩是那的正副经理,分别负责销售和财务。其他的雇员都是雇佣的当地黑人。我在确信他们失踪以后。我一下成了热锅上的蚂蚁。我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,我只得求助陈露。我想通过她在南非的朋友,帮助我尽快了解清楚,我在南非的分公司,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。

这件事让我坐卧不宁。寝食难安。我躺在办公室的屋里,望着屋顶……我吸着香烟,我等着林心雨从大西洋彼岸给我打电话。陈露说,她已经和林心雨联系上了。我在注册公司前,我征求过林心雨的意见。她在电话里,她不同意我成立文化传播公司。她说,我在这方面没有优势。她还说,我在网上写几篇文章,就想搞文化传播公司。那简直是在讲笑话。她说,根据我的情况,如果想开公司,她让我先从对外贸易开始。她说,将来国内的外贸公司可能要改制。这对我的机会大些。她回国还要有一段时间,她暂时帮不了我。让我具体的去咨询陈露。陈露现在已经从副局长升为局长了。她在区城建局的口碑很好。她不仅人漂亮,而且办事果断干练。

那天,我去她的办公室找她。她见到我很高兴。她微笑着听完,我想开公司的想法,她对我说,现在上海经商竞争很厉害,全国也是如此。她同意林心雨的意见。她对我说,她有几个朋友在非洲做生意挺赚钱的。如果我想做,她可以帮忙。经商目的就是要赚钱。只要能赚钱,傻子才不干。她只要肯帮忙,对我当然是好事。

只要能赚钱,我就会舍弃一切。

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。我为了成功,可以不去计较过程。为了能象许多人那样过上体面的上层生活。我会不择手段。我认为社会检验人的标准,不是你的行为是否高尚,而是你拥有的财富和权利!

当然,我不会做巧取豪夺的事和触犯法律。

陈露的办公室宽敞明亮。春天的斜阳照在窗台上。窗台上摆放着一盆紫罗兰。她刚往紫罗兰的花叶上喷洒过水。那些叶子上还留着灿灿的水珠。这带给我几分暖意。她如果肯真心帮我。我对未来就更有信心。自从她结婚以后,我们就很少来往。当我找到她时,她能象以前一样的对我,这令我很感动。我提出请她吃晚饭。她欣然同意。我从她繁忙的电话里,知道她推掉几个应酬。她也说,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,没在一起聚聚了。她坚持请我去吃海鲜。

我开车跟在陈露的汽车后面,我们去了一家海鲜城。这家海鲜城的生意很红火。老板是个广东人,他见了陈露很客气。她常来这里吃饭。这家海鲜城的老板跟她也很熟悉。老板亲自领我们去了“旧梦重圆”的雅间。

陈露的再婚并不幸福。她的家庭重组更象是政治联姻。她和再婚的老公,没什么感情基础。她爱人在调到市里的时,她也得到升迁。他不过还是她的上级。陈露喜欢喝白酒,我喝不过她。她从不免强我陪她喝酒。几杯酒过后,她微笑地看着我说,她这几天有点烦恼。我从她看我的眼神中,知道注册公司的事儿,今晚是谈不成了。但我知道她肯定会帮我。

现代人有种通病:就是情人好当,夫妻难做。

这也是我不想走进婚姻的原因之一。在我的生活里,有象陈露这样的女人喜爱。这是我的幸运。或许,我的这种行为,会引起诸多人的妒忌。不管怎样说,陈露很快就把我的公司注册下来。

她并为我在南非的业务开展,提供了许多的帮助。

第三章

电话铃声响了。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,二十三点五十分。这几天,我听见电话就过敏。李建和董平突然失踪以后。我在南非的业务不仅瘫痪。而且,我更无法面对他们的亲属。陈露反馈回来的消息,跟我在南非的黑人雇员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一样。

我问陈露说,他们是不是被人绑架了。她说,不会。他们要是被人绑架,早就该有人提出要赎金了。所以,我只得对他们的家属反复说,李建和董平不仅是你们的亲人,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。请相信,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人。可我心里清楚,连我自己都不相信,我有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。

我面对她们的哭泣,只有苍白无力的安慰。

林心雨的声音,从遥远的美国传来。我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,我心里塌实多了。我从不怀疑她解决问题的办法和能力。我现在是思想一片混乱,我不知道在突变的事情面前如何处理。

“喂,晓男。我是林。你好。我接到了陈露的电话。她说你在南非的生意,遇上了麻烦……你派去的人失踪了。”

“是的。我已经有一个星期和他们失去了联系。他们的家属整天跟我要人。我现在不知道该具体的做什么?想听你的意见。”我在电话里的声音发涩,急得几乎要哭。我接着说:“我给你去了几个电话,你的秘书说你去了芝加哥。”

“是的。我这几天都在飞机上。你先别急。我想知道你在南非的药品生意,究竟做到了什么程度?我听陈露说,你的生意做得挺大。”

“要不出这事,今年会有不少的利润呢。”

“你说的具体些。”林心雨打断我的话继续说:“我想知道具体的数字。”

我想了想说:“在南非的药品有五百万,还有一百八十万的货在海上,大约一个月到达南非的德班口岸。我还有不到一百万的资金……”

“呵呵,你做的还不错嘛!”

“我都要破产了。还不错呢!”我在电话里嚷道。

林心雨她在电话里,考虑了好一会儿。她才说:“我建议,你立即通知,你在南非的雇员,马上去当地的警方报警。并且封存你在南非的所有药品;另外,你跟外交部取得联系,请他们通知当地的大使馆,寻求他们帮助。让他们督促当地的警方,帮助寻找你们的人。”

我在电话中对林心雨解释说:“现在有两个说法,一是他们挟款潜逃了;二是他们被人暗杀了。”

“你要记住,对于人云亦云的事情,只可听,不可相信。在事实面前,只相信自己的判断。如果你是个商人,你就要相信数字,世界上只有数字最忠诚。有时它能告诉你一切” 我没听明白林的高见,我忙问她说:“我不懂你的意思,你就明讲好了。”

林在电话里说:“现在,最重要的是你是否知道,你有多大的经济损失?”

我回答说:“我不清楚。因为,董平是负责财务的副经理。”

“所以,你必须亲自去一趟非洲。首先弄清你的具体的损失!这对你的非常重要。”

林提出要我亲自去一趟南非。我从心里感到恐慌。

非洲,我过去上学的时候,从课本里读到的非洲,是一个富饶美丽的地方。现在,那里充满了战乱,每年都会流行瘟疫。也许就是因为这样,我在非洲的药品生意才红红火火。起初,我也意识到在非洲做生意,会有一定的风险。但现在的这种风险,已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。

几年来,我的资产已经达到了两百万。我的生意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。我在拉进,我与梦想之间的距离。我没想到,这个雪球在突发事件的撞击下,就要发生崩溃。而且,来得是这么突然,这让我感到心惊肉跳。正如林心雨所言,我的生意已经做到,自有资金的三倍之多。我无疑是把自己推到了险境。

我先是嗓子疼痛难忍,后是闹肚子。我不停地含着草珊瑚含片,还得记着得吃消炎片。我象是得了一场大病。我一个外来的打工仔,能在上海站住脚,我能有今天这容易吗?我要想尽一切办法,挽救我在南非的生意。

其实,我全部是按照林心雨的建议做的。她在这方面比陈露经验丰富。我在办理出国手续时,我还是找到陈露。她答应我,她的朋友会尽快帮我办理,我去南非的手续。我去这次去南非,带上了公司的副经理王伟。他比我小两岁。他熟悉业务,英语也很好,最主要还是他对我忠诚。我觉得现在忠诚最重要。

我去南非,在上海还要有人配合我的工作。我也需要有人,帮我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。这时,我想起胡玉。于是,我拨通了她的手机。

第四章

胡玉接到我的电话,她有点激动。她让我请她到“愚人酒吧”喝咖啡。我走进酒吧时,她已坐在临窗口的地方等我。我朝她走过去。我在她的对面坐下。她穿着一套淡紫色的短裙,她朝我开着玩笑说:“李老板,你的模样我都快忘了。你给我打电话没搞错吧。”

我知道她会有怨气。哎,我们从开始就是一对冤家。她是个妩媚艳丽的女人,如果不是我坚持,她早就和我结了婚。我无法抗拒她眼底流露出的温情。还有她对我的关爱。我要了两份冷饮,我笑着说:“我把谁忘了,也不会把你忘记了呀。”

我承认自己本性风流。

我开始经商以后,就放弃了以前的那种生活。我坦白的说,我现在只和三个女人保持着关系。林心雨和陈露林,她们在许多的方面强于胡玉。可我觉得自己和胡玉,才是真正的一对。况且,她早在去年就已经和那个台商分手。所以,我们有较多的时间在一起。我和胡玉的关系,林心雨和陈露她们已经知道。只是她们不想拆穿罢了。

在我眼神掠过胡玉的刹那。她的嘴角上带出苦涩的微笑。我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,我们彼此强装笑颜,心里是种什么滋味。我手足无措地望向她说:“我今天找你,是有事情和你商量。”我把近日的情况,对她细说了一遍。然后对她说:“所以,我想请你帮我。”

她听完我的话,很吃惊,忙问:“你在南非会有很大的损失吗?” 我说:“目前还不清楚,所以我要尽快过去。才能知道,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。” 胡玉问我说:“我去你公司,能帮你什么?我可是什么业务也都不懂呀。” 我说:“这没关系。我只要你帮我维持就行了。我公司的十几个人凑在一起不容易。他们业务都很好。我不想公司再出问题。”

“你要去多久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胡玉见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。她坐过来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。她紧握着我的手说:“这边你放心。我就是有些担心你。你不要过分在乎钱。钱是什么东西?赔了再赚。你在没有弄清他们的失踪原因以前,你就贸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,又是个非洲。我想会很危险的。”

我们喝过咖啡,已经是入夜时分。胡玉坚持要去南京路的商店,给我买几件带走穿的衣服。我们进了一家品牌服装店。说实在的,她在我面前常表示出,女人母性的情感。她在平时的生活中,她总是喜欢象是对一个大男孩的那样待我。进了商店,她挑选几件最贵的上衣在我跟前比试。

当我们从服装店出来的时候,我们已经采购了两大兜的服装。我提着服装袋和胡玉并肩,在街上走了一段路,才到了停车场。我们几乎是同时,按动了汽车的遥控器。她站在她那辆银灰色的雪铁龙跟前,朝我望着。我知道,她想让我上她的车。我只好打开我那辆广州本田的后备厢,把她给我买的衣服放进去。我上了她的车。胡玉把车驶出停车场。

她开着车,不时侧着过脸来,朝我开心的笑笑。她很娴熟的将车驶到街上。只一会儿工夫,我们就把五颜六色的灯光,抛在车后。街灯,在路两边闪烁着。此刻,我觉得她比往日漂亮。她的神色充满浪漫与激情。我对她的爱有些歉疚。我在电梯里抱住了她。我们互相吻抱在一起。

电梯快速变换的楼层数字,停在了我熟悉的二十一层。

我们从没有问清对方的姓名,就走到了一起。我们在五年的交往过程中,我们不象社会上的人那样市侩,喜欢计较生活中的琐事。我们生活在彼此真实的情感里,没有谎言与欺骗。我们在一起很少有烦恼的事情。当我知道她与那个台商,彻底分手以后。我把她的家,重新装修了一番。

我从林心雨那里学到,只要是你的朋友,你就不要吝啬钱财。人们往往在这些小事上计较过多,让人瞧不起。我认为财富不是靠吝啬,积攒起来的。

会花钱才会挣钱,这话是很有道理的。

胡玉进了家,她先去了卫生间,打开了蒸气浴的开关。她又打开音响。音箱了传出《蓝色的多瑙河》的乐曲。这是我们百听不厌的曲子。这支曲子,是她传递给我做爱的信号。几年了,这支曲子带给我们,许多美好的回忆。

我在她家的浴室,洗了蒸气浴以后。我感到身上轻松了许多。这几天,我被那一团理不清的乱麻,搞得身心疲惫。我进了卧室,见胡玉身上盖着一条浅粉色的薄被,她爬在床上,用双手支在下颚。她用那双黑亮的,水汪汪眼睛望着我。我坐在床沿,爱抚着她的秀发,对她说:“你说我现在是不是,活得太累?”

她侧过身,将头枕在我的腿上。她抚摩我的手,她温情的说:“男人嘛,总要做点事。出问题也难免,只是你别把它当回事儿。也许这样会好点。” 她说的如此轻松,我听后着急地对她说:“我的人失踪了。至今,我不知道他们的下落。还有几百万的药品,也不知道损失到底是多少?我能不急吗?如果我的损失超过两百万,我就彻底的完蛋了!你知道吗,我在非洲的总的药品的价值,已经超过六七百万。” 她吐了吐舌尖,很惊讶的望向我问:“你哪来那么多的钱,进了这么多的货?”

“我的许多药品,都是从各大药厂赊销的。所以,我现在可是惨透了。要是那样的话,我干脆就不会来了。回来也是跳黄浦江,还不如在南非找条河自杀算了。” 她听后有点无奈何的摇着头。她问我说:“李建和董平他们可靠吗?”

对她的问话,我很不高兴,我说:“我不相信,他们挟款潜逃的说法。他们从开始到现在,为公司创造了不少的利润。我给他们的报酬也不低。最主要得还是他们没有理由那样干。” 她见我真的着了急,望着我,笑笑说:“好了。如果象你所说,他们就是被人暗算了。总之,这件事情很蹊跷。要是你真的陪得很惨,你也别怕。我就带着钱去找你。听说,南非那边十万人民币,就可以买一套别墅。那里也不象国内,搞什么计划生育。我们可以生一大群孩子。”

我说:“你还真敢想。” 胡玉不以为然地说:“那有什么。前些天我看了一本书,上面有两句诗,说是‘孤芳零落平生苦,天涯何处埋忠骨。’我对这两句感兴趣,多看了几眼,记住了。没想今天用到这了。”说时她开心的笑了。她在这种时候,还能对我这样说。我不知,如何回答她。也许,这就是她的可爱之处。我脑海里闪了一下,将来和她结婚的念头。我相信她的话,都是真的。她在任何情况下,都不会抛弃我。

第五章

客机剧烈的倾斜着。

那撕裂般的震动的声音,把我从沉睡中惊醒。我睁开惺忪的眼睛透过机窗,看到客机被黑夜所包围。许多乘客也都被惊醒,在人们困乏的脸上,都带着惊慌失措的神情。机舱内的广播里,很快传来机长的声音。他在广播里安慰乘客说,飞机现在飞越印度洋,遇到了一股暖气流。希望乘客们不要紧张。说得轻闲,这能人不紧张吗?客机飞在万米高空,乘客在分不清天和海的,黑暗中客机内颤动!谁不怕有意外发生?我这是第一次感觉到,心里有种惧怕的东西存在。对死亡的惶恐!

“感谢上帝!”当客机经历了有大约二十几分钟的慌乱之后,有人喊出了声。虽然,客机里的乘客们都恢复了平静。但是,我的心却无法放松。

南非,我在临近它。

我的情绪无法平静下来。当我放弃了灰色生活,想干一番事业。真的是很难。绝不是当初想的那样轻松。这回,闹不好还会把命搭上。我对此行内心里,总有一种凶多吉少的感觉。事到如今,就是火坑我也得跳。

我真后悔自己贪心,一个心思的想把公司做大、做强。如果就这样掉进大海里,所有的努力,还有何意义?哪有,泡在网上看些爱情故事,或者写些不搭调的故事,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感来得浪漫。我这是自找苦吃。

我们生活在一个多元化的社会。我干吗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。干吗,非要和自己过不去。我现在活得一点也不轻松点,也失去了自己的滋味。因此,我的内心,充满了困惑和迷茫。

波音747客机经过了,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。终于到达南非首都,比勒陀利亚的上空。我和王伟走进机场大厅,我们周围都是,来往的黑人和白人。这是一个说英语的国家。所以,他们的说话,我也能凑合的听懂一些。不过,我的感觉还是有些别扭。

我和王伟取了旅行箱,刚走出大厅不远。就看见有一位漂亮的混血女郎,手里举着一张打印纸,上面用中文写着我的名字:上海 李晓男先生。在漂亮女郎的身旁站着,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士。我想他就是孔朋。他是陈露在上海的朋友,他在南非,干了八、九年了。我来时跟他通了电话。果然,他如他所说,他亲自来机场接我们。我就是对他身旁站着的混血女郎,大感意外。

孔朋见了我们,他非常热情。我们互相寒暄了几句后。他把站在身旁的混血女郎。介绍给我们。她叫赫莉辛。她还有个好听的中国名字,妹丽。她看上去,是个性格外向的女士。她朝我们淡淡一笑,随后往停车场走去。

太阳夕照,机场离比勒陀利亚市区还有一段路。妹丽开的是一辆红色跑车。我们上了车以后,跑车就风驰电掣般的驶向公路。我坐在孔朋的身旁,我打开了全球通手机。公路上,来往的车辆很少。我们行驶在绿色的旷野间,外面是陌生世界。它显得格外清新与宁静。这比我原来想象得要美丽。如果说,用风景如画,来描述公路外的景色,一点也不为过。

当妹丽把车驶进,比勒陀利亚的市区时。她才放慢了车速。一路上,我们的谈话没有涉及,我公司两人失踪的情况。孔朋主要是给我,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。他现在更象位导游。不过,我听陈露向我介绍他时说,他很富有。他在北开普敦省的金伯利,有一座开采钻石的小矿。孔朋对我说,那是一个很有历史意义的小城鎮。并邀请我一定去他的矿区看看。来南非前,我看了关于这个国家的大量资料。我知道,世界著名的“非洲之星”的钻石,就产于此地。那里,不仅盛产钻石,还造就了无数的百万富翁。孔朋在比勒陀利亚开有公司。可是,他的手指上,并没戴着钻石戒指。


我真弄不懂人,人类居然把从地下挖出的矿石与爱情联系起来。使它身价倍增。

比勒陀利亚大街上,行人稀少。汽车也不是很多。孔朋说,如果说比勒陀利亚繁华的商业程度,和市政基础设施的水平。这里与发达的欧洲国家很相象。有人说,它更向美国的一个小城镇。孔朋怎么说,我就怎么听。反正,我也没有去过美国。

孔朋在车上征求我的意见,说是他已经帮我在王冠酒店,预定了房间。我们最好先住下,有什么事,都要等明天在说。我恭敬不如从命。虽然,我心里恨不得马上,就去看看我的大药店。因为,从开业至今,我只是在照片上见过。我只得表现的沉稳些,不让他看出,我的迫切心情。

王冠酒店在比勒陀利亚市,是很有名气的酒店。妹丽把车停在酒店的门前。孔朋带我们进了酒店。我们在服务台,很快就办理好了住宿手续。一个黑人女服务员,带我们从电梯上到三楼。我住在301号房间,王伟他住在303号房间。我们简单地冲了淋浴,便马上下楼,我和孔朋约定,我们一起去吃晚饭。孔朋还在酒店的前厅等我们。中国人有个传统,无论在哪里也不会改变,那就是请客吃饭。

孔朋说,离酒店不远,就有一家正宗粤菜餐馆。这里是比勒陀利亚富人区,总统办公的地方,离这里也不是很远。这里治安状况还不错。其实,自从我下飞机的那一刻,我就打定主意。老人们有句老话:生死在天,富贵在命。这家餐馆生意不错,就餐的大都是华人。也有零星的白人和黑人散客。总之,在大厅里吃饭的人,还是不少。女老板很胖。我们刚一进门,女老板笑容可掬地望着我们说:“孔老板,今天有贵客。欢迎,欢迎。”这里不象国内有雅间,就餐都在大厅。这的招牌尽管称作是,正宗的粤菜餐馆。但毕竟是在远离他乡的万里之外。从装修风格到菜的味道,也都让我不敢恭维。这顿饭,我本来是想请他们,我感谢他们这些天,为我公司的事,费了不少心。可孔朋坚持要他请。他说:“我和陈露也是多年前的老朋友。去年,我回上海她照顾我很好。她亲自打电话,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。我暂且进一下地主之谊。为你们接风洗尘。再说你们一半天也走不了,你请我害怕没机会。”

我往酒杯里加了一块冰。桌上开了一瓶法国XO。酒过三巡。我单刀直入的望着孔朋说:“我公司在比勒陀利亚的业务刚有了起色,就出了失踪案。孔老板就您根据目前知道的情况看,我先从哪个方面着手?” 孔朋思索着说:“照我看,你分公司的在街面的店铺,已经被贴了封条。几个雇员都在店铺后面的库房呆着。你们还是明天上午,先去趟警察局。一是,了解情况,二,请警察局开封,你们好清点帐目,先弄清楚公司的损失。明天我还有事。让妹丽陪你们去警察局,她和局长认识对你们会有帮助。”

第六章

我刚回到王冠酒店,我手机就响了。是林从美国打来得电话。林在电话里问:“你对南非的印象如何?” 我说:“还好。我才跟孔朋一起吃过晚饭。我们刚回到酒店。”

林心雨在电话中,她关切地问我:“你住在那家酒店?”

“王冠酒店。”

林说:“我在美国的朋友,从比勒陀利亚的关系那里了解到,这两天药品价格还在下跌。我看问题不那么简单。象是有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。你要多加小心。” 我答应着说:“我知道。我明天就去警察局。”

我和林通完电话,我又分别给胡玉和陈露,打了电话。我告诉她们,我已到达比勒陀利亚。让她们放心,我在这里一切顺利。事情可能会有些复杂。我通完了所有的电话。我便给隔壁的王伟打电话,把他叫到我的房间。我想具体的听一听,他对整个事件的看法。

王伟说:“我总觉得这和商业竞争有关。”

我不希望有这种情况发生。我说:“如果是这样。那会很可怕。”我对他说了,我和林心雨通话内容。我与林心雨在电话谈话时,我所感觉到的。就是有人想把我们撵出南非市场。这就显得更为复杂。

第二天,清晨。天色阴沉。妹丽开着她那辆红色跑车,停在酒店外面等我们。她用手机把电话拨通到我的房间。她中国话说的清晰准确,有点像广东人讲的普通话。她对我说:“你们赶快下来吧,我已经跟警察局长约好了,他在等我们。”

妹丽边开车边望向我说:“孔老板让我顺便告诉你们,从现在起行动要多加小心。从许多的迹象看,你们的此行,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。” 我在国内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商人。怎么到了比勒陀利亚,成了聚焦的中心。我有些恐慌地说:“妹丽小姐,我公司失踪了两个人,是不是一个大阴谋?” 妹丽点燃一支摩尔香烟说:“孔老板说,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。还要在看看,我们也想知道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
警察局离王冠酒店不远。妹丽只用了十几分钟,就把红跑车停在,警察局门前。我们下了汽车。妹丽跟警卫交涉了几句,我们就随她走进,警察局的大门。警察局长的办公室在二楼的西头。等妹丽敲门,进到办公室。我被局长的体态吓了一跳。局长大人脸上的肥肉,在拥抱妹丽时都在颤动。他黑色的肌肤漂着油光。他每走一步,他身上紧绷着的警服,都随时有被撕破的危险。

局长大人一边抱着妹丽,他一边望着我们,咧着嘴说:“你们好。请随便坐。”他在和妹丽拥抱时,他腾出又黑又大的手,他握着我的手,自我介绍说:“我叫,曼弗雷。你就称呼我,曼弗雷局长好了。”看来这位曼弗雷局长,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。

我忙说:“我很荣幸认识您。” 他刚听完我的话,就转向妹丽说:“宝贝,最近你在忙什么?”显然,他的注意力没有在我这儿。妹丽从他的怀里挣脱说:“我才从法国度假回来。这不,就马上来看你。”

“哈哈,你去法国怎么也不告诉我?我还有很长的假期嘿。” 曼弗雷局长一边和妹丽开着玩笑,他一边坐回到他的转椅上。他接过我递上的几张,公司的陈诉文件证明文件。他只随便看了一眼说:“贵国的大使馆和商务参赞,他们都打来电话。对你们公司有两人失踪的事,他们很关注。我们也正在调查。目前还没有结果,请你们谅解。不过,既然你是公司的法人。你们回去就可以把封条撕了。你们随时可以开张营业。” 他说完,又望向妹丽说:“你还有什么问题?” 妹丽的眼神转向我。

别说,我还真佩服局长大人的口才。我这里还要点头哈腰的表示感谢。其实,我明白他什么也没有做。我按照中国人的习惯给局长大人敬上了一支熊猫牌的香烟。他在鼻子跟前闻了闻,凑进我打着的火机,吸着。他望着我说:“贵国的香烟不错。”

我忙把整盒的烟放在他的桌上说:“我今天急着来拜访您。也不知道您吸烟。改天,我亲自给您送一条来。” 曼弗雷局长也不客气,他听完我的话显得很开心和高兴,答应说:“好的,好的。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。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,就尽管说。”

他妈的,这真他妈的是个老滑头!我心里骂着,这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一个大贪官。可我在脸上,还要带着笑脸说:“我公司失踪的两个人,请您务必派人,帮助寻找他们的下落。”

曼弗雷局长望向我们说:“贵公司的事就是我的事。我已经派人去查了,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们。” 妹丽和曼弗雷局长开着玩笑说:“你可别光说,不办事呀。” 曼弗雷局长用笨拙的大手,他摸了一下妹丽的丰满的乳房说:“就凭我俩的关系,我要让你们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
他的这话,让我听的很不舒服。我用中国话对妹丽说:“我们走吧。” 妹丽望向曼弗雷局长用英语说:“李老板说了,改天请你。”

曼弗雷局长笑着答应说:“好的,好的。我一定去。”

第七章

我们从警察局出来,就直接到了公司临街的店铺“益药大药店”。我在异国他乡,第一次看见,由我投资的药店,心里倍感亲切。当我看见药店的玻璃门上,贴着的封条,又添了几分苦涩。虽然大街上行人稀少。但隔壁的几家商店总有人出入。只有我的这家药店门前,冷冷清清。我对于李建和董平失踪,心情是复杂和充满矛盾的。因为他们的失踪会有两种结果。无论是被暗杀,还是挟款潜逃,都是我不愿看到的。

妹丽把跑车停在药店门前。我们下车围着药店四下看看。我们谁也没去碰,门上的封条。我们随妹丽绕到后门。妹丽按响门铃。妹丽对开门的黑人说明了我们的身份。那黑人的脸上立即表示出热情和对我们的尊敬。黑人雇员都围拢过来,我的英语一般,所以说的很慢,怕他们听不懂。我大声的对他们说:“你们在公司两个经理失踪的情况下,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,我很感谢。”我是最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讲话。我说时把王伟介绍给他们说:“这是公司的王经理。希望你们能够很好的配合,他在这里的工作。”几个黑人用稀疏的掌声,很有礼貌的表示欢迎。

我的开场白刚讲完,妹丽的手机响了。她对着手机说:“是的,我们在一起。”说着把手机递给我。电话是孔朋打过来得。他在电话里说,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商量。我说:“好吧,我马上和妹丽小姐过去。” 我沉思了片刻,对王伟说:“孔老板找我有事。这里你看着办。” 王伟答应说:“我知道。”

我对妹丽小姐说:“我们走吧。”我刚走出几步,又转回身,对王伟说:“赶紧叫人把封条撕了。”我从看见那个封条的时候起,我的心里就很不舒服。那张封条,就象贴在我的心上。

妹丽把跑车停在一个名叫“幸运”的酒吧前。酒吧里,因为是上午的原因,里面客人不是很多。但还是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,黑人性感女郎。她们见我们进来,冲着我卖弄风情。我们在酒吧的角落里,看见孔朋和一个瘦小,吸着雪茄香烟的黑人坐在一起。我和妹丽朝他们走过去。

孔朋跟我主动打招呼,请我坐在他的身旁。又给我和妹丽要了两杯扎啤酒。把我介绍给那个瘦小的黑人说:“这就是中国上海来得李老板。”说完他又把对方介绍给我说:“这位是尼爾遜先生。” 我们客气的坐着握握对方的手。尼爾遜吸着烟,望着我开门见山地说:“我是受人之托。想和您谈谈收购的事情。”我很纳闷地望着尼爾遜说:“什么收购?”

尼爾遜说:“我们听说,贵公司因为在比勒陀利亚的,两位主要的负责人失踪了。有人说你们准备出让“益药大药店”。所以,有公司委托我,前来商谈此事。”

我听了尼爾遜的这些话,我的鼻子都快气歪了。如果不是在南非,我说不定会一拳打过去。他妈的,这不是落井下石吗。况且,我们刚来第二天,我什么话也没有对外界讲过。就有人迫不及待了。我吸着烟,喝着啤酒,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。我等尼爾遜讲完,我便很不客气的对他说:“对不起,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。我想知道是那家公司委托你来谈的。”

尼爾遜说:“既然,李老板没有这个意思。我就告辞。” 我也毫不客气地说:“请便。”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:他妈的,给我滚的远点!

孔朋望着尼爾遜离去的背影说:“事情看来很明显,有人想把你们撵出南非的市场。”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说:“我们失踪的人,也一定与这件事有关。” 孔朋说:“我也是这么想。所以,当他找到我,我马上就通知你来见他。” 我忙问:“是哪个公司委托他?” 孔朋说:“我问了,他没有讲。” 妹丽说:“这好办。找人问一问他不就知道了。”

孔朋说:“我想,他们还会找你。关键是你怎么应对。” 我哪知道怎么应对?我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。我随口说出:“中国有句古话,兵来将挡,水来土屯。” 孔朋说:“话是这么说,我觉得你还是要多加小心。”他接着有些抱歉的望着我说:“我在荷兰有个合同要签。我会离开一段时间。我把妹丽留下来帮你。你不要多想,她救过我的命,仅此而已。不过她需要付费。她是个私人侦探,在南非主要是为华人服务。”

妹丽小姐朝我笑笑说:“希望我的服务使你满意。”

我瞪大眼睛望着妹丽,我看不出她竟是个私人侦探。我想孔朋我们是素不相识,他只是晨多年以前的朋友。肯定不愿意卷到我们这件事情中来。他能帮到我们这个份上已经是很给面子了。我心里还是很感激他能为我想的这样周全。我从妹丽上午在警察局的表现,就知道她有一定的能力与背景。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。我也只能这样做。我为了表示对孔朋的感谢。我这会坚持要请他在一起吃午饭。我看看手表说:“今天中午你就别推辞了。我对比勒陀利亚不熟悉,地点你选。”

王伟在其他雇员的协助下,经过了三天的努力,最后查清“益药大药店”的帐目。经过和上海公司会计的核对,我在比勒陀利亚的,现金损失达到五十万。我长出了一口气,这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。也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。在非洲做生意,一般都是现金来往。我从帐目上,看不出更多的蛛丝马迹。我听从了孔朋的意见,聘用了妹丽负责,帮助我调查事件的真相。林心雨也同意我雇佣妹丽。她更多是在商业的角度,谈了她的看法。

她在电话里说:“既然,有人提出要对你的“益药大药店”进行收购。所以,我觉得你要想继续在南非发展,你就必须要采取相应的措施。从你的损失上来看。你还有反击的力量和机会。现在有人在压低药品的市场价格,企图对你的“益药大药店”进行收购。这样他们必须要有大量的资金支持。他们低价压你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。你现在继续从上海,往比勒陀利亚发货。我想,现在上海的一些药厂,可能会知道你公司在南非的经营遇到了问题。但是外地的药厂,并不知道这些。你马上想办法,让你公司再发三百万的货。那么,三个月以后你在“益药大药店”的药品,就会达到九百万之多。一旦他们供货不足,价格就会上涨。那时,市场就会被你所左右,被你控制。”

我猛一听她的话,心里好像有了一线希望。我听完她的话,我又觉得心里更没了底。我问她说:“这样我的风险不是更大了吗。我怎么觉得,我更象个赌徒。” 我后来才明白:商业间的竞争在发展到一定程度时,就会变成商战。既然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它就残酷无情。

在经过“益药大药店”,全体同仁的努力。我准备重新开业。不过,我在等待妹丽那儿的消息。昨天,她给我来了电话。她从尼爾遜那里,知道了要对我的药店,进行收购的公司。她约我下午,在我的住处王冠酒店见面。我在药店和大家在一起吃了午饭。我想回酒店等妹丽小姐,商量下一步的计划。

我从药店出来,准备“打的”回酒店。一辆出租车停在我的面前。我刚拉开车门,就被一只有力的黑手拽进车里。我感觉到脖子被一只胳膊圈住,右侧被一把明晃晃的刀抵住。“别喊,否则你就死定了。”绑架我的一个黑人,他恶狠狠的用英语对我说。

我没敢出声。我第一个想法就是“啊,我完了。我遭绑架了。”我会和李建和董平一样,就要从这个绿色的地球上失踪了。没人知道我的下落。在出租车里,我被黑色布条蒙上了眼睛。汽车里颠簸了很久,我被带到一处空房子里面。有人摘下了我眼睛上的黑布。我觉得从玻璃窗透进来的光线很刺眼。屋里有三个人。其中一个黑人,对我进行了搜身。把我的手机,递给一个亚洲模样的人。我想,他可能就是导演,这一切的幕后主谋。我还不等他开口,我就嚷道:“你们想干什么!”

那人瘦高,个子比我矮些,大概一米七五左右。看上去他文质彬彬。他有四十岁出头。他听了我的质问,不加合理会地笑着说:“李先生,我不想把事情闹大。只是你夺走了我很多生意。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。所以,我请你尽快离开这里。”我觉得他太猖狂了,在商业竞争中使用这样卑鄙得手段。我很气愤的说:“你想要我离开没那么容易!”

我的话刚出口,我的小腹就被一个黑人,重重的打了一拳。我痛得弯下腰,一只腿跪在地上。我双手捂着下腹,肠子拧着疼。我强忍着剧痛,用中文骂道:“你们这群王八蛋!”我刚把话骂出声,下颚就被踢了一脚。我的头感到了一阵昏眩。我摔倒在地面上。我好一阵,才恢复了知觉。那个黑人见我清醒过来,便把我从地面上,揪到一张破桌子跟前。那人,从桌上的手提箱里取出一份合同书,对我说:“只要你在这签了字,我就放你回去。”

我很清楚,我要是签了字,肯定是没了活路。横竖是死,他妈的,那就死个骨气。我望着对方说:“你们把我的人弄到那去了?一定是你们把他们害了。”

那人狞笑了两声说:“合同放在这儿,你什么时间想通了,在这签了字,我会把你送上飞机。我说话算数。”他说完,让那两个黑人看着我。他接了一个手机电话,然后,他傲慢的走出屋去。我听见了汽车开走的声音。

天色已黑,万籁无声。我被捆绑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。我被关在屋里。我听见那两个黑人吃东西的声音。整个下午,我都是在恐惧中度过。我感觉世界的末日就快到了。我的手机被他们关掉了,它被放在合同书的旁边。我想,世界上也许只有几个人知道,我也失踪了。他们联系不上我以后,他们会做出如何反应?他们也许会报警?找到那个胖警察局长,希望他派人寻找我。可我能等到那时吗?偌大的非洲,偌大的世界,消失一个想我这样的人,简直就像失去个蚂蚁。

我来到南非,非但没有找到李建和董平的下落,连我自己也完蛋了。我想,我如果死了,真正最痛苦的还是我的父母。他们将度过痛苦、孤独的晚年。他们多次提出要我找一个合适的姑娘,赶紧结婚。只有这时我才体会到,不孝,无后为大。这条古训的要义。这也让我想起了胡玉。如果,我听了她的劝告,让她为我生一个孩子,我就是死了,我的生命也还有个延续。

这种时刻,我的感觉很恐惧。我的意志被时间消磨着。我如果签了那份合同,我能活着离开南非吗?即使我离开了,我会背上几百万的债务,我还能生存下去吗?我反复考虑的结果,我在比勒陀利亚的药店,是我的命根子。我不能失去它。

第八章

我在昏沉中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声。接着,我又听见屋外的打斗声。我觉得是有救星来了。外屋,突然恢复了平静,跟着屋门就被人用脚踹。我在外屋灯光里,我看见了妹丽小姐。她的右手握着一只手枪,她气喘吁吁地冲进来。她以急快的速度,帮我解开身上的绳索。我的手脚发麻,我根本就站不起来。她焦急地拉起我说:“快点。”

我痛苦的说:“我的腿发麻。” 她说:“你这废物……”她只得用一只手抱拽着我。我借她的力量,站起身。我踉跄地随着她往屋外走。我到了外屋,看见两个黑人都倒在地上。一个黑人的腿上挨了一枪,仍在流着血。一个黑人捂着下腹,他躺在地上呻吟。他见我们从他面前经过,似乎要阻拦我们。妹丽紧跟着一脚,重新把他踢倒在地。

我跟着妹丽跑进黑暗里。我地形不熟悉,只得趔趄的跟着她跑。我望着离我很近的妹丽,心里充满万分的感激。我觉得妹丽很勇敢。在过去,我听到的都是英雄救美女的故事。可是我却被妹丽救了,这种感觉是用语言所不能表达的。

我在奔跑中,更觉得妹丽,就是美国电影里的特工。既勇敢,又沉着。为我所不及。 妹丽很快带我绕过一片矮树林。我们飞快的窜上公路。我借着月色,看见她的那辆红色的跑车,停在路边的树影里。我刚跳上跑车。妹丽就开着跑车怒吼着朝前方冲去。

妹丽在车里望向我说:“你感觉如何?” 我说:“糟糕透了。” 妹丽点着一只香烟递给我。 随后她也点着一只香烟。她很轻松的对我说:“这就是南非。钱好赚。命也容易丢。” 我在想她的话。

我这个人就是在危难时刻,都有女人相助。我甚至突发奇想的在心里念叨着,如果我发了大财,我一定给她塑一座金像。妹丽开着红色的跑车,在黑暗中疾驶了一个多小时。她说,我暂时还是先不回王冠酒店。那样会不安全。她要我暂时住到她家。

说实话,我没有理由拒绝。在黑夜里,我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。我只知道妹丽把车,停在了一个大独院。我随她下车。她家是几间欧式的尖顶的房子。屋门前亮着灯。她用钥匙开了屋门。我随她进到屋内。我顾不得许多了,我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。我看看墙上的石英表,已是凌晨一点。我估计,我自己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,我的经历跌荡起伏,惊心动魄。

妹丽是我的救命恩人。她为我冲了一杯咖啡。我喝了咖啡,才感觉到饥饿起来。妹丽看到我的样子,她笑了笑问我说:“你想吃点什么?” 我说:“随便,总之我是很饿。” 妹丽望向我说:“那你随我到餐厅,我给你弄点吃的。” 我跟在她的身后进到一间不大的小餐厅。妹丽打开电冰箱,从里面取出面包、火腿、香肠、黄油还有两瓶啤酒。这些东西很快就占满了餐桌。我先喝了一大杯啤酒。我才慢慢的吃起来。

在经历了死里逃生之后,我吃任何一种食品都是难得的享受。妹丽在我吃东西的时候,她去洗了澡。当她重新坐在我的对面时,她身上穿了件红色的丝绸睡衣。妹丽给我的印象是非常性感。看不出她就是从虎穴里,把我救出的女人。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对我的柔情。她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啤酒,用英语对我说:“你是中国一个勇敢的商人。”

我和她碰杯的同时说:“你是南非优秀的侦探。”

我们会心的笑笑。我清楚,我哪里是什么中国勇敢的商人。我只是在妹丽细微的变化里,知道她只是很喜欢我罢了。我说:“真正优秀的是你,不是我。没你我还不知道,是个什么下场。我从心里很感激你。我很乐意付给你五万美金。” 孔朋当时告诉我请她的费用是两万美金。先付一万美金,把我公司的失踪案件查清以后再付清全部的费用。就仅她救了我的命,我觉得付给她五万美金也不为多。她听了我的话很高兴。

她微笑的望着我说:“谢谢,你对我的赞赏。如果你觉得我的工作还让你满意,我就收你三万。就算你先欠我一个人情。”

我们喝了几杯啤酒,妹丽起身望着我说:“时间不早了。你去洗个澡。”我随她去了卫生间。她放开淋浴退了出去。我站在镜子前,一看自己的模样,难看极了。我身上的衣装不整,而且很脏。我的下颚被踢了一脚,留下一块青紫。我想,那个黑人挨了妹丽的一枪,他现在也不会好受。他妈的,这个仇,老子早晚要报!我在冲洗淋浴的时候,我忽然意识到,我已经开始有了转机。

我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能再穿了。我只好找了块浴巾围在腰间,从卫生间回到会客厅。我看见妹丽在沙发上看着电视,显然她在等我。我很犹豫的坐在了她的身旁,我没有勇气,也不该想在这样的国度,这样的时刻,还敢有非分的念头。但她脱掉了那件红色的睡衣,裸露出她的浅褐色的身体。她用长臂将我搂进她的怀里。

我不知道是世界怎么了?还是我怎么了!我无法抗拒她的热吻。在我们彼此的热烈的吻抱中,我感觉到我真的是不可救药了。我怎么和什么人都可以作爱。固然是她救了我的命。她性感而漂亮,我总觉得不应该在她这里做这些事情。然而,我做了一个男人和女人在床上该做的一切。不过,我们的整个过程都是在沙发上。

当我们回到她睡觉的床上,她用嘴唇,吻着我的脸。我问她说:“我还欠你的人情吗?” 妹丽冲着我摇摇头。

第二天,我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。我的情绪已从昨天的疲惫中恢复过来。昨天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。在一天里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。从地狱到天堂。我揉揉眼睛,妹丽不在我的身边。我在床上低声喊了两声。不知妹丽去了哪里?

我掀起窗帘的一角,我望向院里。院子里的空地上都栽满花草。很象一个世外桃源。住惯了大都市林立的高楼大厦,这里真正体现了大自然的蓝天、白云,鸟语花香。这里的情境是林心雨花了那么多钱,在她的住宅里所无法达到的。

我想,如果我要结婚。我一定在这里买一处房子。让胡玉给我生一大群孩子。

我有时也审视自己的行为。我是自由的商人,我没有有意的伤害过谁。我希望通过正当的商业行为证明自己的能力。但是真实的世界是残酷的。我不知道竞争对手有多强大。但是我相信在自由贸易全球一体化的今天,任何采取卑鄙手段,企图战胜对手的行为,是任何国家所不允许的。当然,光靠个人的意志,还不能够击败对手。

我正在考虑具体的行动步骤时,妹丽开着她的红色跑车回来。妹丽从外面买回一大堆东西。有中午的午餐和我穿的服装。她把衣服仍给我时,我想起了胡玉。我仍在卫生间的那几件衣服,就是她在上海给我买的。我撕开了几件衣服的包装。穿在身上,还挺合适。我佩服妹丽的眼力。我感激地对妹丽说:“谢谢。”

妹丽在一边端详着我说:“你让我想起了你们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,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” 我站在穿衣镜跟前,照着镜子问她:“你的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她吸着烟,把一只手叉在腰间,得意地对我说:“我去了一趟警察局。我把昨天发生的情况,跟局长大人谈了。他说,他马上对山田公司展开调查。这个情况对你们很有利。”

我纳闷低问她:“山田公司?是日本人开的公司?”妹丽回答说:“是呀,绑架你的就是要收购你们大药房的山田公司。”他妈的,小日本!我在心里咒骂着。我望着她说:“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!”

妹丽说:“你除了说谢谢,还会说别的吗?”我望着她说:“亲爱的。我药店那边怎么样?” 她说:“昨天下午,王伟他们就去警察局报了案。”我问道:“报案?报什么案?”妹丽开心地笑道:“你失踪啊。”我也苦涩地随着她笑起来。我的这笑声,很快就换成了无奈的叹息。

她接着说:“我也跟你带来的王经理说了。告诉他,你在我这。不过,我让他们暂时保密。” 我又问:“为什么?” 她解释道:“防止他们狗急跳墙,对你不利。不过你放心,他们也没有太大的背景。我分析,他们也是竞争不过你们,所采取的过激行为。”

第九章

比勒陀利亚的夜晚,是迷人的,充满了神秘的色彩。妹丽开着她的红色跑车,带我来到该市最繁华的大街。街面上的超市,还有法国特色的化妆品、鲜花店和奶酪专营店。香港的珠宝、玩具;意大利的时装;中国的电器、钟表;白天和夜晚,几乎是有天壤之别。各色的霓虹灯,把比勒陀利亚点缀的迷离诱人。法式咖啡馆,美国汉堡王、麦当劳,或是意大利的比萨大饼。引诱着游人的胃口。妹丽带着我象是在走马观花,领略街上的景色。

妹丽把车开红灯区附近。我看见在一家赌场的上空,悬挂着巨大的广告牌。上面用英文写着:您有运气吗?这里会让您找到,说不出的感觉!我猜不透,这种说不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?她把我领进一家豪华的夜总会。我们商量好,在这里请警察局长。妹丽说,曼弗雷局长他最喜欢在这儿喝啤酒。所以,这家夜总会很少有人捣乱,生意非常的火暴。当然,这些地方少不了陪舞女郎和妓女。

妹丽和我刚进到夜总会里面。就感到被一种狂热的气氛所包围。各种嘈杂的声音和音乐,震耳欲聋。老板和妹丽认识,他见是我们便主动过来,跟妹丽打招呼。他把我们领到贵宾席的位置。我们把中间的位置,留给曼弗雷局长。我把带来的一个黑色的小手提箱,放在了啤酒桌上。这些都是妹丽帮我,提前安排好的。我们喝着啤酒,等曼弗雷局长。

舞台上,在梦幻般的光线下。黑人和白人舞女的裸体表演,已在音乐声里开始了。 我们刚点燃香烟。就看见曼弗雷局长,他摇晃着笨重的身体,朝我们走过来。妹丽和我赶紧站起来,跟他打招呼。妹丽佯做很亲切的样子,在曼弗雷局长的脸上,轻轻的吻了一下。曼弗雷局长对此非常高兴。

我忙向曼弗雷局长递上一支熊猫牌的香烟。曼弗雷局长看看我,他吸着烟对我说:“听妹丽说,你还受了些委屈。我很抱歉。在我们这里不应该,有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”

我解释说:“好歹,都过去了。” 曼弗雷局长望着我:“哈哈,这样就好。妹丽说,要带你来放松放松。把我叫来凑凑热闹。” 我把带来得皮箱打开,让他看见里面的东西。有一条我答应给他的熊猫香烟。还有一万美金。我重新盖上皮箱。我把皮箱从桌上,推向曼弗雷局长。我懂得我要想在这里立足,我需要他的保护。

这时,一个黑胖的舞女,她从曼弗雷局长的背后,抱住他粗大的脖子。曼弗雷局长的一只大手,顺势搂过那舞女。他眼睛笑成了一条,向下弯曲的弧线。望着我送过去的小手提箱连声说:“好,好。”

我在南非的生意,已经变成了一个赌局。哪个环节出差,我都会完蛋。我在上海的公司,根据林心雨的意见,在外省的药厂又赊销了,近三百万的药品。已经离开上海港。那个日本人,他之所以无法和我抗争。就是因为我采取赊销的办法。他进货的成本,比我高得多。现在,他彻底的败了。他绑架我没有成功。如果,他绑架我成功了。我想,今天,坐在的恐怕会是他。

在这个世界上,我很少相信:什么正义可以,战胜邪恶的说法。假设,没有妹丽的出现,我能坐在曼弗雷局长对面吗?所以,我更乐意接受命运的说法。那两个绑架我的黑人,没过几天,他们就被曼弗雷局长的人抓到了。但那个日本人却潜逃了。从那两个被抓黑人的口供里,没有交待出李建和董平的下落。也许,只有抓住那个日本人,才会真相大白。有人传说,他已经离开了南非。要是这样,李建和董平失踪,就成了一个悬案。现在,我在南非虽然失去了一个竞争对手。但是还有几家大的公司存在着。他们也都曾趁火打劫。试图把我挤出南非。

所以,我不敢掉以轻心。我在南非的感觉,依然是如履薄冰。林心雨对开业的意见,既然已经停业这么长的时间了,也不要急于马上开业。她让我等待时机。根据往年的经验。非洲的春末,是流行性传染病的初发期。昨天,我得到可靠的消息,在西非科特迪瓦地区有黄热病、霍乱等传染病开始出现。我准备明天开业。

我在海上航运的,那一百多万的药品。再有十天左右,到达德班港口。我海上还有三百万的药品,也将会在两个月以后运到。我想,这回我是赌上了,身家性命。我的精神极度紧张。林心雨她多次在电话里劝我,千万不要在众人面前,表露出来。胡玉却在电话里,她朝我嚷道说:“你不要命了!”

我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。我会在遥远的,南非参与一场残酷无情的商战。我在“益药大药店” 开业时,把药品的零售价格定位,稍高于其他几家药店的药品价格,把批发的价格,略低于其他几家公司的药品价格。我想依靠我大量的库存,源源不断的货源占领市场。无疑,林心雨的战略是成功的。因为,我也急需回收资金。许多国内的药厂,催我尽快给他们返回货款。

南非德班港口,是南非面临印度洋东岸的,第一大口岸。德班还是一个气候温和风景秀丽的度假城市。当我的那一百万的药品,到达南非德班港口时。南非德班港口所在的夸祖魯那他省,发生了黑人土著族之间的局部战争。南非有几个大城市,德班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港口城市。它的特殊在于地处夸祖魯那他省,这个省是南非黑人部落唯一还保留种族意识的省份。这次土著族的战争,虽然只持续了两个月。但对我做药品生意来说,时间已经足够。这一次,又是老天赐给我,发财的良机。我慢慢提高所有药品的价格,把它控制在一个合理的价位。简而言之,我控制了市场的价格。初战告捷。

我在八月十号,收到其他几家公司,召开聚会的邀请。地点选在,离市区十几公里的一个旅游村。我提出,我要带几个朋友一块去。其实,我是对那次被绑架心有余悸。提前我与妹丽商量说,最好由她邀请曼弗雷局长和孔朋一起去。这样最安全。妹丽对曼弗雷局长说,我快回国了,有些朋友在一起聚一聚。曼弗雷局长非常高兴参加。孔朋给我打来电话,说他现在在加拿大赶不回来。不过,他祝贺我在南非取得了成功。当我听到他的祝贺时,我的心情酸涩无比。

成功会带来喜悦,可是我没有。我和王伟坐在妹丽的红色跑车里。曼弗雷局长自己开着一辆旧奔驰。当我们来到村边时,村口已停了几十辆汽车。我们刚下了汽车,就有人领我们进了村。村前,有一棵硕大的猴面包树。村长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。他热情的招呼我们大家。他让村民给我们端水。按乡规,我们接过水杯,往地上轻轻地泼洒一点水,以示对他们祖先的敬意。议事完毕,村长面带笑容,让我们开始的聚会。我想,这次聚会是比勒陀利亚商界,对我的认同与和解的表示。

还有几家外地的经销商,他们也赶来参加聚会。他们都是白人。据说,在南非有百分之二十的白人,控制着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财富。在隔離政策解除以前,这个比例数字还要高。现在,在南非只是人与人之間,可以自由的交往,不再受肤色的限制。但在许多场合,还存在着種族問題。像曼弗雷局长就是黑人,逐渐渗透到南非政界的体现。不过,我对政治不感兴趣。我觉得那些都是政治家的事情。我一个小小的商人,还是多挣钱,来的实际。

王伟对我介绍说,这些分销商,对我的公司很友好。只是,我都没有直接接触。我对这些经销商,比对比勒陀利亚市的人热情。我对他们说,一切都过去了。我邀请他们有机会到中国去。我开始的拘束感,在人们轻松、和谐的气氛中,不知不觉地消失了。

李镐是韩国人,他是今天聚会的主要发起人之一。他露出笑容,热情地举起酒杯望向大家说:“我欢迎各位尊贵客人的到来。我希望,大家在这里能感到愉快。”

聚会在布希曼人的鼓乐声中开始了。李镐走向我说:“李先生,我希望我们成为朋友。” 我跟他碰着酒杯说:“我也是希望如此。我感谢你在我回国前,举办这样一个聚会所做的努力。我也感谢,商业同仁对我的厚爱。我希望我们在商业竞争的过程中,还能建立一种友谊。”说实在的,我找不出更多的词汇,来描绘在南非的感受。

我走近曼弗雷局长,我对他说:“我真诚的感谢你,在南非对我的帮助。” 今天曼弗雷局长,他显得特别高兴。他的兴趣不在我们之间的明挣暗斗。他只是对在长条桌上,丰盛的食品和法国的葡萄酒,倍加赞赏。他笑着对我说道:“哈哈,老弟。你回国以后,可别忘了我曼弗雷局长。”

我说:“哪能。说不定哪天,我还会再次拜访您。”我把王伟介绍给曼弗雷局长。曼弗雷局长很痛快地跟王伟碰杯说:“他把你留在比勒陀利亚。有事找我好了。”

我和王伟几次交换了意见。我答应他,我回到上海以后,我会很快为他派个助手过来。他也想在南非在,比勒陀利亚干一番事业。我给他一定的管理股份。

妹丽坐在我的身边长桌旁,她今天话不多。她对我的离去有几分伤感。在南非,我最值得感激的,应该是她。我弯着腰,举着酒杯对她说:“我希望你能去中国上海。”我讲的是真心话。妹丽用着迷人的微笑,望着我说:“我想我会的。”她想想又说:“我还是希望,你能经常来南非。这里毕竟有你的生意。”

我理解她的意思。我不知道将来,是否,还会与她有性方面的关系。正如,孔朋开始对我说那样:她救过我的命。但我却说不出,仅此而已。只要她需要我,我会尽我所能。如果说,我经过这次的危机,在财富上我已经富有了。但我在精神上却是,债台高筑。旧债还没有理清,又欠了一笔无法计算的,很难偿还的债。我朝她笑着,我答应说:“我会的。” 我说完这句话,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。我如果决定结婚,一定要把举行婚礼的地点,选在南非。

最后是村长让村民跳起了布希曼族舞。我们所有的人都被那种原始的激情所感染,我们跟村民们一起狂欢到深夜。我在经历了一场生与死,惊心动魄的商战之后。我在离开南非的时候,我多了一个提箱。妹丽帮我把李建和董平的遗物,装满这个提箱。我的心情,显得非常悲痛和沉重。

人啊!生与死之间的距离,能有多远呢?只有,天知道!

我终于坐上了回国的客机。我离开了南非,离开了比勒陀利亚。在我即将离开南非的时候,我在机场对王伟再三关照说:“千万不要放弃,继续寻找李建和董平他们。”我知道找到他们的希望,是何其渺茫。

我在客机上,鸟瞰绿色的南非。南非地域辽阔。綿延几百公里的恐龙山脉,在千峰蜿蜒中,流淌着无数条河流。这些河流在经历,千折百回之后,奔流着进入海洋。当地的土著人,把部族首领居住的山峰,称做女山神。他们以求女山神的佑护。

我在那些绿色的山脉间,没有寻觅到,让他们灵魂居住的乐园。当客机渐渐飞进夜幕时,我无限感慨。

  太阳落山
    你随着躲进夜里
    留下,残缺的回忆
    所有幻想
    都在破灭
    夜帘拉起
    我在黑暗中
    寻找你
    被迫,等待又一个黎明
    让希望再次升起!

            

选择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第一章



盛夏已悄然过去。窗台上的仙客来和蝴蝶蓝,开满奇璨的花朵。那些淡粉、浅蓝色的花朵,在初秋时节中,吐露出生命里最后的香艳。

第一章

我在南非,突然遭到商业竞争对手的绑架。是私人侦探妹丽小姐,把我从险境中救出来。我欠下她一个人情。可以说,没有她,我不会有今日的作为和风光。说不定,还会命丧黄泉。我在南非和对李建和董平家属的经济补偿,总共损失有百万之巨。但是,我在比勒陀利亚的初战告捷,使我的财富有了迅速的增长。

人生都有一个转折点,我的转折点是在南非。

我从南非的比勒陀利亚回到上海。我几乎像是刚从战场,凯旋归来的英雄,得到陈露和一些朋友的欢迎和赞誉。胡玉对我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。她在机场见到我,显得十分兴奋。她眼睛里沁满泪花,在她拥抱我的刹那,我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。

胡玉是个柔弱的女人,她从没有在公司工作过。在我身陷比勒陀利亚时,她能够的指挥公司的业务人员,仅用不到一个月很短的时间里,就组织了价值三百万,十几种的药品。发往南非的港口德班。我看到胡玉的冷艳和她的刚毅。此次,我在南非赚了钱。我的情绪却没有随着高涨起来。

上海的初秋天气,带着阵阵凉意。

我的情感陷入了,新的困惑和迷茫之中。由于,公司实力的增强。我在离林心雨的房地产公司,所在的滨江大道附近,在一栋气派的大厦五层,租了九间宽敞办公室。我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,放眼看去。东方明珠塔耸立在蓝天白云之间。大厦前有铺满草坪绿地,还开有在秋季里盛开的鲜花。从我怯生生的到林心雨的,房地产公司人事部报到。我屈指一算,我用了将近六年的时间,我拥有了自己的公司。成了一个私企老板。

无疑,我是非常幸运的。我从心灵深处感激林心雨。这个爱我的漂亮女人。是她用全新的人生理念,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与价值观。是她让我借助女人的阶梯,爬向社会高一些的层面。人生如梦,往事如烟。我已过了而立之年。公司里都是一些极富朝气青年人。他们在这栋气派的大厦里,完全能够称的上是一群精英。但我在他们的身上,看见我当年的影子。这令我不可思议。不是我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。而是公司的职员喜欢把我当作朋友。我们常在一起聊天。

他们多数都没把恋爱看的很重。他们都更加自我和蔑视家庭。他们经常的更换女友。公司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职员,则喜欢购物、美容、健身和外出旅游。这些穿着时尚的青年人,对待朋友的态度是,开心就在一起啦。有时,我在公司不忙的时候,静下心来。审视社会的道德观念以及行为准则。

最后,我得出一个结论:性与婚姻无关。

当然,这也是我从现实的生活中,得出一个使我心里平衡的理由。我如果不去这样的思考问题,我就会把自己逼上,世俗的死胡同,我就会痛苦与内疚。作为现代人,仍按照旧有的生活理念。看待、对待性的行为,是很可悲的。为什么不可以把性行为,与某种高尚的情操,联系起来呢?所以,在男女之间,情之所致的性爱。不是道德沦丧。

现在,我想解决和处理,我与所有女人之间,这种纷杂的关系。也是因为,我的南非之行。我在比勒陀利亚,有了想结婚的念头。这是我的情结所在。我一方面想和深爱我的胡玉结婚。另一方面,我又怕失去林心雨她们。我非常害怕这些关系,会对我未来事业产生,负面的影响。

我回到上海以后,我就和和比勒陀利亚的,妹丽小姐通了几次电话。她很看中我与她的友情。我与她是一个“奇缘”。永远也不会有什么“有情人终成眷属”的结果。可是我内心深处,对于这跨越国度的恋情,尚存着留恋。

这样,在我和胡玉独处的时候。我就总觉得自己,在感情上背叛了她。我的这个鬼念头,是我在妹丽小姐的家里,我在避难时就产生了。也许,是因她是个混血儿?还是我内心存在种族观念?我说不清楚。假设,我在苏杭邂逅一名窈窕女子。我肯定不会想那么多。

另外,我难以做出选择,或许是我的灵魂深处,没有真正的去爱过谁!我是洒脱的生活在自己的模式里。哪一种选择,对我来说都是痛苦。我的懦弱使我不敢选择。我更多的是怕失去!在南非时,我每天的行踪,上海这边都很清楚。我们每天都保持通话。在我被绑架、失踪的那十几个小时里。胡玉因为打不通我的手机。她就逼问王伟,让他说清楚我的下落。他只得实话实说。胡玉在电话里,听到我也失踪了。她做出了强烈的反映。她当天就咨询了一家上海的旅游公司。她所以选择旅游公司,是因为可以省去办理出国手续的许多麻烦。她想尽快飞往比勒陀利亚,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寻找我。晨也在电话里,对她的行动表示支持。

哎,女人。也许这就是女人。

幸亏,妹丽在较快的时间里把我救出来。否则,胡玉还真的会飞往南非。我被她的这份真情所感动。我扪心自问,愧对每一个爱我的人。这也是我想结束感情游戏的真正原因。世界上,任何游戏都有它的规则。我到了必须选择的时候。我一直弄不懂,在飞往南非的客机上,自己做的那个梦,是个什么暗示。前几天,林心雨告诉我,她要从美国回上海。也罢,她回国没有什么不好。总之,许多话大家讲在明处,总比我一个人闷在心里好。

上海的九月,天气日见凉爽。清晨,细雨绵绵。我和陈露,在电话里约好。我去她单位的门前等她,我们一起去机场。我开着车刚到,就见她开着车出来。我慢慢尾随在她的车后。我们开车拐进通向机场的大道。路面很滑,我们车速开得不是很快。在机场的大厅里,陈露认出林心雨的许多朋友。我们有十几个人都在,机场的侯机大厅耐心的等她。林心雨是从美国的夏威夷直飞上海。她将近有一年多的时间呆在美国。在这期间林很少回国。我曾在电话里听她说过,她在策划一个较大的房地产项目。在美国寻求地产商。她希望利用外资,在上海联合开发房地产。

在机场大厅,有人议论说,她这次搞了有一个亿的资金。我没听清楚是美元,还是人民币。我想,今天在大厅里等候林心雨的有些人是冲着她的资金来的。我很清楚,我在她的圈子里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个体户。我过去在林的别墅里常住时。就听林对我说过,有一次,她的一个朋友去澳门赌钱,一次就输掉了几百万。钱在有些人看来,也仅是数字而已。

林心雨满面春色地出现在人们面前,她毫无倦意。她兴高采烈的走向,拥上前去的人群。 我也凑过去和林心雨热情的打了招呼。我对林心雨撒谎说,公司有点急事,需要我得赶紧回去。林心雨正忙着和朋友们说话,她对我点点头说:“你去忙吧,电话联系。” 陈露对我的此举是很不满意。她说,今晚大家有个聚会,希望我能参加。我支吾她答应说,我会去。如果是往常,我肯定会去她的别墅凑热闹。

第二章

昨晚,我没去参加林心雨的聚会。那么多的人,不缺我一个。其实,我是心怀“鬼胎”。我想单独和她谈谈,我最近想和胡玉结婚的想法。看看她对此有什么反映。上午,我在公司给她打了电话。我先道歉几句,随后就邀请她说,想请她单独和我一聚。她很愉快的答应我说,好的,我也很想单独见你。我想好,把约会的地点选在这里。东方明珠的旋转餐厅。我从南非回到上海,就常住在胡玉的家里。我想:大家都是朋友,没有必要因为她而躲避什么。

男人。我对自己总有一种宽容、放纵的态度!

也许,这就是现代男人的行为方式。其实,许多人都这样做。我乘上豪华的电梯,登上整个城市的最高处。在旋转餐厅,我望向即将坠落的太阳。今天心里有些莫明的惆怅。

落日,城市隐入黄昏里。

我约好和林心雨在旋转餐厅见面。我以为她昨夜会忙碌的很晚。她会比我晚到。当我回转过身来,见林已坐位上等我。她微笑着扬起手,跟我打招呼。

林心雨今天穿的很迷人。黑色的连衣裙,领口很低。她胸前隆起的乳房,在隐约间可见圆润的轮廓。在轮廓上点缀着暗红,梅形的胸花。她的气质高雅与众不同。她的气色也非常好。脸上红润,精神焕发。我不知道她今天是用了哪国的化妆品。我抱歉的坐在林的对面,望向她说: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让你等久了吧?”林微微的笑笑说:“你没晚,是我早到了会儿。”

这里是鸟瞰全市夜景色最佳的地方。对我来说,已没有第一次登临的感受。所有的绚丽的色彩,在我今天的眼睛里平淡索然。往日,我喜欢在风和日丽的中午,来这里和朋友聚餐。许是我的低微,我的内心需要“一览众山小”的那种感觉。

人嘛,总要期盼或是希望些什么。喜欢朦胧的世界。

我记不清,从哪天起觉得自己有钱了。不再靠和女人,为我提供金钱而生存。当我从女人手中接过钱的时候。作为一个男人,我总是有种“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。”的苦涩感觉。以往的路,走过去了,风风雨雨。回过头再看,路上留下歪七扭八的足迹,我默默无语。林心雨看我在走神,她笑着问我说:“怎么,你今天不开心?”

我此时心里的感受,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说。我岔开话题说:“没什么。你想喝点什么?” 林依旧是微笑着望向我。她虽然比我大许多。在私下场合她总是让我感觉到,她是个乖巧伶俐的女人。她让所有的聪慧都消失的无影无踪。我记得,她曾经对我说过:“笨女人士是幸福的。”我想,她就是想在我面前,把自己装成个笨点的女人。我明白,她仅是在与我私下的场合才会如此。毕竟,她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。如今,她拥有着上亿的资产。

至今,我没有忘记和林心雨初夜。

我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,步入我奇异的人生。也是这一夜对我发生了重要的影响。 林曾经瘫倒在浴缸里,抱着我说:“宝贝,我爱你。” 我问她说:“你不是在哄我吧?” 林很认真的望向我说:“不是。也许是我们前世的缘分。尽管很离奇。我比你大那么多。如果抛开一切,我会嫁给你。你让我的感觉那么好。” 我知道林说的是心里话,她对我吐露出真实的感情,我说:“可你抛不开一切。” 林拉我跟她一起冲浴。在水雾里她说:“是的。但我可以成就你。” 我当时,很肯定的对她说: “但我不想靠你来塑造我。”

我现在想来,如果当时她要求我永远跟她在一起。或许,我会铁了心的跟定林心雨。那我今天将会是另一个样子。时之今日,我仍然生存在她的庇护中。我还没有摆脱她的影响与帮助。在处理南非事件的时候,我表现出不知所措。如果不是她不及时的提出许多建议。我是绝不会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,反败为胜。我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如此的智慧与胆量。

如果说,妹丽救了我的命,我可以多付她一万美金的佣金。这多少让我找到一点,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平衡。那么,我对林心雨却是永远的歉疚。她把把菜单递向我。她望向我的眼神,似乎在问我,你说我喜欢吃什么呢?我翻着菜单,躲开林的目光。对站在面前的女服务员说:“你这儿的龙虾是活的么?”

女服务员望着我说:“先生,你放心好了。这是上午刚空运来的。” 我听她的口音,是家乡话。我就多问了一句说:“小姐,不是本地人吧?”

“是的。我也听出是老乡呢。你还要点什么?” 我想了想,又点了几道,林心雨最爱吃的粤菜。要了一瓶法国的百事吉牌的白兰地酒。她望着我说:“菜还可以。把酒换成茅台。我很长时间没喝了。” 我知道,林是不想让我多花钱。那酒是1819年的,很贵。我和林喝过三杯酒以后。林和声悦色的问我说:“昨晚上的聚会,你为什么没有去?真的那么忙吗?” 我在她面前,往日都是很诚实的。今天也不想欺骗她。我说:“你想听实话吗?”

她停住筷子,朝我点点头。我这不是废话吗?谁不喜欢听实话。我喃喃的说:“我是不想去。” “为什么?” 我就把从南非回到上海以后的想法,一股脑的对她讲了。我甚至告诉她,我与南非妹丽小姐救我的整个过程。我居然借着酒劲,厚着脸皮对她说:“我也没有想到,我会住在她的家里。” 林心雨静静的听完,她对这件事情好像是很不介意。她问:“这事你和胡玉说了吗?” 我弄不懂,她为什么这样问我。我说:“我没敢告诉她。” “为什么?” 这是今天晚上,我第二次听见,她问我为什么。我想了想说:“我想和她结婚。” 林说:“你这样讲我就懂了。”她说时神色黯然下来,她向我要了一支香烟。我给她点燃。我开始以为她会生我的气。没想到她对我的这话很理解。

她望着上海的夜景,慢慢的吐出一口很浓的烟雾。她随着就转向我说:“听了你这话,我是应该祝贺呢,还是嫉妒?看来,我只有选择祝贺。” 我不安的说:“是吗。你心里话?” “是的,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。” 林在听我说,我想结婚的想法。她酒喝的很多。我知道,她在嘴上尽管这样说,心里肯定不是滋味。

她最后问我说:“妹丽,她是不是也很漂亮?”

我朝她点点头。

第三章

我挽着林的胳膊,从电梯里走出来。我又闻到,她身上阵阵的兰香。她软软的紧靠着我。我心想,虽然,我不知道“将来如何结束,至少,我们曾经拥有过。” 我和林心雨默默的走到停车厂以后。林突然想起的对我说:“晓男,我在美国转为你买了一个小礼物。我急着出来忘在家了。你能跟我回家去取吗?” 我知道。此刻,我们彼此的心情都很复杂。

恋人、情人。如果那一天,彼此客气了,那就是疏远的开始。

我的内心有两个灵魂里相互争夺着。一个是非常的想去林心雨那里。我们分别了这么久,我就这么的绝情拒绝她?一个是自责,你这个不可救药的臭男人。刚才还说要和胡玉结婚。这会儿,就经不住一点点的诱惑。说道底,我是放荡不羁的男人。

所以,爱情这个东西真是靠不住。

男女间能够建立的永远是友谊。最近,读到秋水涟漪的小说。其中有一段精彩的描写:“爱情有时是一大块奶酪,逗着那些饥饿的男女不停地扑食,即使奶酪有一种特殊的酸味,让那些有特别嗜好的男女更是趋之若鹜。”爱情在这个时代,变得怪异。她会在情人和爱人中间同时出现。我开车跟在林的那辆白色的宝马后面。我在快到林心雨别墅时,我用手机给胡玉打了电话。告诉她,我晚一点回去。虽然,我和胡玉还没有那张婚约。但是,我们在过着夫妻般的生活。林心雨居住的别墅区,飘满夜色。我把汽车停在林的车后。

一轮满月的辉光,洒落在林的别墅。院子里的丁香树,在夜色里默默的。飘散着幽幽的清香。旧地重游?我过去熟悉的地方,今夜让我感到几分陌然。几分感慨。

我站在别墅二楼的凉台上。我听见林心雨在,她的“原始部落”里,轻声地招呼我过去。林的“原始部落”的很暗,一束米黄色的光线从装饰墙,射到茶几上。在幽暗的光线下,我看到有一个很古怪的印第安人半身雕像。她还和往常一样,进家就换上睡衣。她今晚穿的是件,棕黄色开领很长的睡衣。我想,她里面没有穿多余的东西。她让我想起,我被妹丽的那个晚上。只是,她比妹丽更玲珑、纤细、白净。她们穿的睡衣同样都开领很长,区别仅是颜色。

她头发上戴着发卡,束住了那些飘逸的黑发。她见我正在观赏着那尊塑像。她在我身旁坐下,轻拿在手上,望着我问:“喜欢吗?” 我不懂雕塑,也估算不出它的价值。我说:“我很喜欢。” 林说:“它是用犀牛角雕成的。我特意买来送给你的。” 我说:“谢谢。你在美国还惦记着我。”我找不出合适的词来表示,我从心里的感激。我从她手里接过来,望向林说:“林。其实,我现在心里也很矛盾。我的选择是否会伤害许多人。” 她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。她没有直接回答我。她慢慢脱下了那件睡衣。当她赤裸的暴露在我的面前时,才呢喃的说:“ 今晚,我们不谈这些好吗?”

我知道,此刻她需要我。我想不出我们分开,有将近一年的时间。在这么长的时间,她是怎么过来的。我搂过林心雨,轻声问她说:“你很想我?” 林轻轻抚摸着我的前胸。让我紧紧抱住她。她望着我说:“我希望你幸福,如果你让我说心里话,我是不想让你结婚。那样,你就不会在来我这了。你知道吗,你不是我唯一的男人,但是你是我最爱的男人。” 我问她说:“为什么?” 她说:“当今的男人,很自私也很贪婪。可你不贪,你只要你应该要的东西。你甚至知道那些该属于你,那些不属于你。这在当今的社会很难得。” 我说:“我怎么不觉得?” 她说:“也许就是因为你的这种不觉得,才使许多的女人喜欢你,爱你。” 我说:“那如果我结婚呢?”

她对我嫣然一笑说道:“这要问你自己。而不是你问我。比如,你和晨的关系处理的就很好。” 和她在谈着男女间的事。她猛然抬起头,望着我问:“你去了趟南非,就和妹丽有了关系。你感觉她好吗。”

女人,真是个去过美国的女人。

我对于她大胆的问话,不知道如何回答她。我说:“其实,男女间的事都一样。只是彼此都需要罢了。” 她直看着问:“那你现在还需要我吗?” 我说:“需要。你不信?这是真的。” 我们说话时并没有放弃,彼此的爱抚。林开始按禁不住,她让我把她抱到地毯上。她在呻吟里把我抱的很紧,轻声对我说:“亲爱的,你慢点,我有点痛。”

我回到胡玉家的时候,已经是午夜。胡玉是怕我在外面喝多了酒,往我的手机上,发了条短讯。上面显示说:“少喝酒,多吃菜。老婆在家等着爱。” 林心雨躺在我的胳膊上,她看过这条信息,她把手机递给我说:“你瞧,老婆在催你回家。” 我吸着烟,对她说:“我给她打个电话,说我今天不回去了。” 她说:“你还是回去好些。我不想让胡玉伤心。你记住,我们永远是很要好的朋友。”

胡玉在家等我。她独自在听着那支《蓝色的多瑙河》的乐曲。我从浴室出来,望着胡玉说:“咱们喝点酒好吗?” 胡玉问我说:“怎么,晚饭没吃好?” 我说:“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喝酒,聊会儿天。” 胡玉说:“那好。家里没什么可下酒的菜。不如这样吧,我们去吃夜宵。你看怎么样。” 我说:“还是在家吧。”

第四章

王伟在比勒陀利亚的业务,拓展的很顺利。他往公司的回款也及时,这让我省了不少心。我从南非回来之后,第一件事就是看望了李建和董平的家人。我知道世界上,再多的金钱,也无法弥补,她们失去亲人的痛苦。但我必须要给予,她们在经济上的补偿。我这样做了,还是觉得对她们很歉疚。她们在极为痛苦的时候,能理解我的苦衷。令我非常感动。她们都是善良的。世界,现在缺少理解与同情。第二件事,就是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,派往南非。也许是我对李建和董平家属的问题上,处理的比较妥当。公司内部的职员,都主动要求去南非工作。

我和王伟在电话中,几次交换意见。决定在公司内部,挑选张新林和刘洁两个人。我在征求胡玉的意见时,她说:“我看他们都不错。只是刘洁,是个女孩。她家里同意吗?” 我说:“她说是家里同意了。”

我为他俩在“明月楼”大酒店,举办了一个欢送会。十几个人连吃带玩,煞是热闹。胡玉在我回到上海以后,就不再到我的公司上班。她说:“你既然平安的回来了。我就交权。” 我挽留她说:“我在南非的这段时间,你干的蛮好吗。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。” 她态度很坚决的说:“我们还是不在一起好。” 我问她说:“为什么?” 她笑笑说:“你当真想把公司,开成个夫妻店?” 我知道她是对的。

在我邀请她参加欢送会时。她很高兴,她很开心的刻意,装扮一番。吃过晚饭,大家都带着酒意,去了三楼的歌厅。这还是胡玉在吃饭时,她临时动议,立即得到公司全体职员的热烈欢呼。我也想趁此机会,联络和职员的感情。

现今,是物欲横流的社会。

人们很难在情感上,有真情的交流。

胡玉跟舞厅的经理,讲了我们来歌厅的目的。舞厅经理分外热情。他亲自领我们进了一个包厢。还让一位小姐,送来很大的两束鲜花。他还特意地说明,这鲜花是特意献给,将远行的张新林和刘洁两个人。这件事办的令我很满意。我拿着话筒,望向大家说:“今晚,我很高兴。张新林和刘洁就要去南非工作。我想,希望他们到了比勒陀利亚,还能记得我们欢聚的这个晚上。让音乐响起来,朋友们跳起来。” 我在大家的掌声里,让张新林和刘洁也说几句。

刘洁笑着把话筒递给胡玉。她望着胡玉说:“今晚,我很感谢你。我没有姐姐。在我们这一代来说,命里注定是孤独的。但是,我总觉得你像我的大姐姐。虽然,你不愿意留在公司,和我们一起工作。但我会象你一样努力做事,完成自己承诺。并且无怨无悔。” 刘洁所说的话我懂。胡玉被刘洁的话所感动,她眼里噙满泪花。她掌声中接过话筒,她清了清嗓子说:“今晚,我有一种感动。我愿将这感动,唱给大家。”她点了一支歌。她站在显示器的前面,遮住了屏幕上的画面。那音乐很美,有些《梁祝》乐曲的味道。她穿着黑色的晚裙在飘然起舞。只听她委婉地唱道:

夜色的秋兰,是我的化身,滴滴小雨,是我的声音。我俯瞰大地—— 爱,你在哪里? 也许,你会在今夜闪现,也许,你的存在就是我的期待!啊,我是秋兰,啊,我是小雨,我的爱啊,你在哪里?

我被她的歌声感染。我也被她的舞姿所打动。我心里在说:他妈的,这才生活!什么他妈的烦恼,通通见鬼去吧。胡玉唱很是投入,她今晚显得很亢奋。她眼睛里的泪花,整串的掉出来。许是,我们今夜都喝了不少酒。我们不断的互相碰杯,痛快的喝着杯中的啤酒。我们毫无顾及的开怀大笑。

这时,舞厅里播放出《梁祝》的舞曲。我也激动的和胡玉跳完这支舞曲。我居然还能背颂出,郭小川的诗歌《祝酒歌》。抒心的美酒,千杯不醉……建设社会主义还靠我们这一辈。我真诚的希望,整个世界能分享我们的快乐。后来,大家都疯狂在迪斯科之中……

大家喝了很多的啤酒。可谁也没醉。看样子,我们要通宵达旦。我从洗手间出来。突然,我面前发生了未曾预料的事情。

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我竟然看到了童汐风!我自从来到上海以后,就和她分了手。我回家过年时,听说她被我抛弃以后,她就和一个带小孩的,离婚男人结了婚。我为这件事没去看她。她依旧长发飘飘。但她已不再有过去,那种清澈的眼神。今晚,她浓妆艳抹。如果不是她在转身时,瞬间也怔了刹那。使我看见了她眉宇间,很小的那颗黑痣。我根本就认不出她。

从她的装束中,我看出风是在这家酒店的舞厅做舞女。我脱口而出,喊出了她的名字,我说:“风,你怎么会在这?” 童汐风的目光,在骤然间变得很冷漠。她避开我说:“对不起,你是喝多了。这里是‘明月楼’歌厅。什么,风呀,雨呀的。”她说完,头也不回的进了女洗手间。童汐风分明是不想认我。

人生何处不相逢。可是,我和童汐风竟是鬼使神差的,在如此尴尬的地方遇见。 “月影,树影, 在窗前抖动,空枕听小雨。泣声,怨声, 怨道离人去,忘约无消息。” 这是我来上海后,她从网上发到我的电子邮箱中的一首诗。意外的相遇,才让我攸然想起。我想等她出来,可又没有勇气见她。当我想到她那凄凉、感伤,还有是对我幽怨的诗时,我的头清醒许多。

难道人生真的是需要“留一半清醒,留一半醉?”

世界就是如此的狭小吗?从我见到童汐风的那刻起,我内心建立的,梦想的东西都在塌方。我震撼着人生的舞台,有如南非的夜总会。充满梦幻。我们都象是,那些跳表演脱衣舞的人。我们在世间,喧嚣的乐曲中,把自己灵魂的外衣,一件一件剥下。随后,就隐进黑暗……

尽管,我和许多的女人都有过性行为。经历过诸多情爱与性爱的纠葛。但她才是我的初恋。我坦诚的讲,我们曾经热恋过,我们虽然都有过非分的念头。可我们什么也没做。她坚持认为:“我要把女人最珍贵的情感,留给新婚之夜。”也许,就是因为如此。我现在想来,我们的情感才显得圣洁。

第五章

今晚,虽不是周末,我破例给大家放了半天假。我和胡玉回到家,已经是凌晨三点多。胡玉许是跳舞跳的累了。她简单的冲了淋浴,跟我说了声,你也早点睡,便很快的进入梦香。

我却穿着浴衣坐到客厅里毫无睡意。我一支支不停的吸着烟。我的脑子里无法抹去,我在洗手间前面,遇见童汐风的情形。她的影子飘忽不定的,在我眼前晃动。她是个正派的女人,她过去对舞厅,有小姐非常反感。她甚至强烈的反对我,哥儿们在一起喝酒后,去舞厅跳舞。她认为舞厅,是做下流事儿的地方。

我第二天上班。我在整个一个下午都在想,她怎么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方?可巧,外省药厂的白总来上海。我约他到“明月楼”一起吃晚饭。我们之间的业务,开展的很顺利。我和白总的关系很好。我们凑在一起,都是大谈彼此之间,友谊与合作。晚饭过后,我与其是想请白总去跳舞。还不如说是我更想去舞厅,想探个究竟。

我们上了三楼的舞厅。在舞厅的前台,我对着侍者说:“你们舞厅的小姐在哪?我可以先看看吗?”舞厅我是不常来。但是我知道,舞厅都有,陪舞的小姐和供她们呆的地方。侍者恭着身,对我笑着回答说:“先生是有熟人,还是想自己挑小姐?”说时侍者已经推开了身旁的房间门。我探头朝里面张望。我在陪舞小姐的人堆里,一眼就看见了风。她还没有上台。她正在和一个女孩玩着纸牌。那女孩先抬起头看我。我一怔,怎么会是我在“东方明珠旋转餐厅”遇到的女服务员。

我不知,我的此举是否荒唐。我指着童汐风和那女孩,对侍者说:“就她俩吧。” 那女孩见是我,很高兴我能点到她,她起身对着风说:“风姐……” 她这时才抬起头。她望向我,把纸牌仍在桌上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她没有说话,跟我像是陌路人。她沉默不语的,跟着我往包厢走。女孩哪里知道,我与童汐风的那段了却已久的情缘。

女孩开心的望着我说:“大哥。真巧,我们在这又见面了。我叫小雪。希望你常来。”她在我身旁快步跟我走着,嘴里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。我问她:“你怎么不在餐厅做了。” 她回答我也很直白,她说:“反正,在哪也是打工。在这挣得钱多。” 她说时偷偷望向我说:“如果运气好,说不定哪天,遇见一个有钱的,可心帅哥嫁了去。那这辈子也值了。” 进了包厢,我就把她交给了坐在沙发上的白总,我对小雪说:“白总是我的大哥。你今晚,把我大哥陪好了。我付你双倍的小费。”

小雪说:“是吗,他可不像我梦里的帅哥,倒有点更像我爸。哈哈。不过没关系,现在已经不讲年龄了。谁对我好,我就跟谁。你说呢,白总。” 他们很快就像老情人一样,打情骂俏的开着玩笑。小雪和白总点了支歌,在乐曲声中唱的很投入。我总算摆脱了小雪的唠叨。我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童汐风。我对她说:“风,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好吗?” 风说:“你觉得有必要吗?” 我说:“都是我对不起你,否则你不会有今天……” 她打断我的话说:“我今天怎么了?我生活的很好,也开心。”

我对她说:“不,你应该换个活法。我们走。”她问: “去哪?”我急的说出家乡话:“我们换个地方聊。” 她很固执的望着我说:“我哪也不去。再说,你要我跟你走,很贵的。” 她的这话,有点让我恼怒。如果,我以前对她还留有美好记忆的话。 现在,她就像一个花瓶,摔碎在我的心里。是破灭,是伤痛。我有些不够理智的掏出钱来,使劲的摔在她的面前。我说:“这些够吗!”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。她猛的站起身来说:“那好。我跟你走。”

小雪和白总,不知我为何如此失态。赶紧过来劝我。我冷静下来。在白总的耳边,悄声对他说,她是我在这里,遇见的一个很熟的老乡。我不想让她在这里做事。白总点点头,他表示很理解。我拣起茶几上的钱,从中拿了两张,递给小雪。我交待让她把白总陪好。

我在前台把帐结清。就追上风,跟在她的后面,快步往楼下走。我打开车窗,吸着烟。眼前一片霓虹灯闪耀着。我在大街上,漫无目的疾驶汽车,穿梭在车流之中。我们在车内就像两个陌生人。我此时望向她,心里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。她仿佛是被劫持了。

天哪,我总不能这样把车开到天亮吧。

我要带她去哪?我不清楚。我的头脑有些膨胀。似乎在偌大的城市,找不到一个适合我们落脚的地方。我开着车,无意间看见不远处的“愚人酒吧”。就是我和胡玉常去的“愚人酒吧”。我无奈的把车停在“愚人酒吧”前。是天意吗?我不知道。

童汐风就坐在了,胡玉常坐的地方。我在她的对面,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。今天,我们又来到情人吧。风是不知道我和胡玉的关系。她更不知道我的过去。我有权利坐在这里指责她吗?我是什么人?我又是她的什么人?我和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。也仅是曾经恋爱过。酒吧的侍者,是个漂亮女孩。她以前见过我和胡玉。她诡秘的望向我,转脸又看看童汐风。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她同样操着外省口音问我说:“先生,您点点什么?”

“随便吧。什么都可以。”我静静的对她说。女孩露着不经意的微笑离开了。“愚人酒吧”酒吧里,播放着一支不是很熟悉的吉他曲,《大都市之歌》。她在沉默,她的眼睛很忧伤……她望着摆在桌上的白瓷瓶,白瓷瓶插着一支嫣红的玫瑰。她仿佛能从这嫣红中,看到已经逝去的岁月。白色就是纯洁,但它不会永恒。它会在岁月中变得焦黄。归于破碎。我们彼此在沉默中。

她伸手从桌上的烟盒里,取出一支香烟。我很客气的用打火机为她点燃。她这时,才对我说了声:“谢谢。”在她眼里,我如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。我对她说:“风,如果你需要钱。我可以给你。我希望你回去。” 她毫无表情地说:“回哪?” 我说:“回家呀。你即使是离婚了。年还可以回到父母身边。这里不适合你。我在情感上,伤害过你。我愿意在经济上,对你有所补偿。假如,你不想和父母一起住,在咱们那地方,买一套房子也就二十万。这钱我出。”

“你以为你是谁,上帝吗?”

风对我怨恨太深,她接着说:“晓男,你也不要愧疚什么。当我看见你写给我的信时,我就知道我们一切都结束了。过去你给我钱,我不会接受。现在你给我钱,我又不值得你这样做。你把我叫出来,无非是一种好奇心在驱使你,想知道我为什么也来到上海。如果是这样,我可以告诉你。”

聪明的女人。往往她都带有悲剧色彩。她说的很对。我是很想知道,我们分手后她所发生的一切,或者说我给她带来的伤害。

第六章

童汐风吸着香烟,她把自己淹没在烟雾中…… 她渐渐平静了许多,不时也会用眼睛的余光看我两眼。我感觉到一种心里的沉重。我不止一次的自问,她沦落在舞厅,是一种堕落吗?是否,人就由此,分出了高低贵贱?当然,人都有选择生存方式的权利。只要她的行为不和现行的法律相违背。我呢?不也是在林心雨的别墅里,开始了自己的梦想!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来。看来世界只是关注,所有事情的结果。而不会去计较过程。那么,风呢?她在和我分手的这几年里。我们彼此间的了解,是一个空白。残留在记忆中的人与情,仅是过去模糊的影子。

她在吸第二支烟的时候,她透过眼前的烟雾,对我说:“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。我不是外星人。我是个离婚的女人。但是我并没有感到不幸。当然,我也没有幸福而言。在我确信你在上海,有了别的女人以后。我很绝望,你打碎了我生活中的梦。失去你,我心里很痛。我想辞职,来到上海找你。让你跟我说个清楚。我想知道,难道爱情在物质面前,就如此不堪一击!”

我象个罪人,我在听着她的诉说。我当时与她分手,显得那么的轻松。我仅用了一封信,就把她打发了。而我却生活在奢侈的时光中,我享受着女人赐予的,无忧无虑。我过着有浪漫色彩的、快乐日子。

“你可能也会猜到,我结婚纯属是赌气。我不想说曾经的爱人有什么过失。所有的错在我。短暂的婚姻仅维持了不到一年。我现在来上海只是希望摆脱过去,并不是想寻找你。我们相遇纯属天意。”

我想也是,不然怎么会这么巧?

“我这人没你有那么好的运气。我刚下火车,就发现手提箱不见了。小偷偷去了我所有的一切。我独自走在,陌生城市的大街上。我象一个乞丐一样,人如果不到这种地步,你无法理解,我在当时的内心的感受。我随身带的钱包里,只有一些零用钱。好在身份证还在里面。我找了一个最便宜的旅店,住了下来。我费了很大的周折,才找到一家私企公司。”

我说:“那你为什么不找我?” 她惨淡地笑笑,她望着我说:“如果不偶然相遇,今生,我都不想见到你。我的这话有点不好听。但是心里话。那老板对我很好。我呢,也为很快就找到一份,可以以糊口的工作而庆幸。谁知他所有的热情和关心。就是因为我有漂亮的脸蛋。他想让我做他的情人。” 她讲到这里,她望了我一眼。她那眼神似乎在说,我也是那种男人。

“我有选择吗?没有。我这时想起了你。人,男人和女人有什么。不就是情人吗?说穿了男女间,不就是性吗?再说,我也不是什么玉女。他帮我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,租了房子。平时,他很忙,工作压力也大。市场竞争嘛。他每逢想放松了,才会找我。有时 ,周末他也带我来酒吧,舞厅。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。我对于他也没有更多的奢求。但我心里塌实了许多。你知道,我的业务能力不比别人差。但是在他那里工作,我有一种呆在避难所的感觉。我不是用自己的工作,来换取生活的一切。好像我是受于他的恩惠。”

哎。我望着她,我感叹着她,一个自强的女人。

风接着说:“有一天,他请朋友吃饭。我也陪着去了。在我去洗手间回来,我在包厢的外,听到他和他朋友的谈话。我没听见她的朋友问了些什么。只是听见他说‘女人嘛,开开心啦。说穿了,女人都是婊子多。你说她很性感,现在越是性感的女人,就越是婊子。’原来他对我的花言巧语,都是假的。在他的眼睛里我是一个婊子!”

风又接上一支烟。继续说:“我再也不想见到他。我恨他!我独自走出饭店。我在大街的便道上,望着灯红酒绿的世界,望着来来往往的人。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耻辱。我仿佛不属于这个城市。我是谁?一个私企公司老板的情人,一个一钱不值的婊子。这难道就公平吗?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。那么,她走在我的反面。

我觉得女人在失落的情形下,都会有这样的感慨。 我又跟女侍者要了两瓶青岛啤酒和几个西餐小菜。我也借此,想请她吃夜宵。 我想和她先干一杯啤酒。然而,她看也不看我一眼,自己一口气把一杯啤酒喝完。她接着又把啤酒杯斟满。她的举动使我非常的尴尬。我无法把如此深刻的社会问题,用几句话跟她讲明白。我慢慢的喝着啤酒,望着她说:“你的看法我不敢苟同。但是,我所接触的女人,她们在许多方面比男人还要优秀。”我透过酒吧的玻璃,望向外面五彩缤飞的繁夜。她忍不住地喝着啤酒。她烟吸了一支又接上一支。我看着她的样子,心里是酸楚楚的。

我觉得,她象繁华大街上的,飘落纷纷的一片树叶。它是在等着风的卷起,还是等着清洁车的带走?我似乎可以感觉到,她在那样的孤独无助的夜晚。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。街面上还下起了蒙蒙小雨。她躲进一家很不起眼的饭馆。一个人挤在几个人的桌上,要了一叠花生米,一盘菠菜粉丝。自斟自饮着一瓶刘龄醉。她脑海里反复重复着,男人、婊子。她醉了。她想放声大笑。她踉跄着走进了舞厅。她在幽暗间,舔着自己的伤痛。她在一个个男人的怀抱中,让那些动情的男人,任凭一个“婊子”的摆布。他们有精明的商人和政府的官员。在灯光的摆动下,音乐伴着浪荡的嚎声。酒色将她的心,划出道道伤痕。她忍受着自己另一种人生。她在无人的深夜,扑到自己的床上痛哭。她大骂:男人,没有一个好东西!

我怜惜地望着她。我记起在大学校园的树阴草地上。我将她抱紧,温情的轻轻吻向,她红润的唇边。我感到她的双肩在抖动。我在她的温暖中说:“将来我要挣很多的钱,先买一套房子。娶你当新娘。” 她说:“就在那天晚上,我就决定将自己嫁给你。” 她说时,她的眼睛里,闪过冷漠。她站起身,端起桌上的半杯啤酒,她朝着我笑笑说:“再见了。我的故事讲完了。希望你能给我一点自尊。请你不要去舞厅找我。你如果答应我。我们就把这剩下的啤酒干了。”

我呆住了。我举着啤酒杯悬在半空。这啤酒让我怎样喝?她看我的神情一定很傻。她看了我最后一眼。她一口喝完啤酒,把空杯往桌子一放。她仿佛忘记了我的存在。在大庭广众之下,抛下我转身而去。

我赶紧结了账。追到大街上再也看不见风的影子。我的心感觉到繁华的大街,飘满秋天的凄凉。

第七章

我沉默地走在黄浦江边。残月孤挂在,霓虹如华的上空,在滚滚东去的江水里,隐入破碎。 我在黄浦江岸伫立着。江边情侣结伴。树影,江水。冷月繁星,躲进瑟瑟的秋风中。

热切的恋人,纷纷踏上来时的归路。我翘望潇潇的秋雨。我渐渐被那些淅沥的,雨丝淋湿了。我象一个黑暗中的幽魂,似乎希望在匆匆来去的人群间,看到我熟悉的身影。但我不知道,她应该是谁? 我潇洒的人生,也好象走到了尽头。

细雨如丝,如烟。飘洒在宽宽的江面上。当我在选择爱情归宿时,我原本洒脱的人生理念,因为童汐风的出现,我不得不重新审视。我在红尘中,觉得身心疲惫。我面对,朦朦胧胧的秋雨,朦朦胧胧的江水,斑驳的船舶,我发出斑驳的感叹。

我是个多情寡义的人。为了自己能够实现梦想,充分的利用着那些深爱我的女人。我今天发现我像是着魔了,想建立什么家庭。想要什么孩子!我是被比勒陀利亚的魔鬼附身。如果我把爱和婚姻相连。那还是我吗?如果,我和胡玉结婚。我的一切都将改变。我的现有生活的秩序也将被打乱。我所牢固的缔结,构筑的城堡会在一夜之间毁灭。

我要感谢你。是你让我警醒。周末。我也许是在昨夜,在江边淋了雨受了些风寒。我有些感冒头也有些发沉。我去大街上吃了一份快餐。我独自回到公司的办公室。整栋大厦空荡荡的,灯亮如昼。没有人气。我很久没有上网了。开办公司以来,也没有写过什么文章。我都是在忙碌中度过,没有闲暇的时候。打开电脑,我只有商业往来的信函,居然没有一封朋友的来信。我无心删除那些乌七八糟广告。

我找到以前常去的网站。那里,比几年前热闹了许多。伤感,感伤!我竟然没看见一篇感觉轻松的文章!世界这是怎么了?四处溢满了感情世界的悲苍与凄凉。我莫名其妙产生了写作的欲望。我吸着烟,望着我打在电脑上的字幕……

我在这个诅咒的夜里,想象干枯。在空洞的思维中,伸出双手。我在键盘上跳舞。留下几行歪曲的灵感。我躲进情感的背后,幻想春光无限。虚幻中,留下敲打的韵脚。企图满足贪婪。在没有回报的行间 ,把自己藏进网页。

让诅咒的风把它从网络中刮起:

我满怀激情的写完《鸟之鸣》这篇散文。虽然不长,还是用去了我不少的时间。写完,轻声细读了一遍。感觉还好。可是这比我在网上,读到的文章更苍凉!在这期间,林心雨和胡玉来过电话,我对她们说,我想写点东西。她们都笑着说,你还真有雅兴?我在这个夜晚,挥洒尽郁闷和迷茫。

我把散文在网上发了出去。可我的情绪并没有轻松起来。林心雨、陈露、胡玉、妹丽还有风,我将如何面对?需要选择的时候,灵魂深处不想选择。静夜,残月西沉。夜空布满星辰。黄浦江河流淌着。我吟唱不出自己的恋歌。树影婆姿,星光明灭。街光暗淡。我与那些女人们的往日,是无悔的岁月?!

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。我从南非回国后,第一次睡在公司。昨夜睡的很晚,我猛然让手机惊醒,心里有些烦。我看来电显示,是个很生疏的号码。我干咳了两声,冲着话筒问着说:“哪里?”

“你是李晓男吗?”电话里的声音很不客气,像是我犯了什么错。我爬在床上想不出原由,忙回答说:“我是。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?”

“你认识童汐风吗?” 怎么,风出事了?我一骨碌坐起来说:“她是我的同乡。你是哪里?”

“刑警队,她是故意伤人。”

我忙说:“这怎么可能?”

刑警队是搜查她的住处,发现有我的电话号码。我在接到电话以后,问清了详细地址,我慌慌张张地开着车赶到刑警队。我在刑警队才知道,她跟我说的那个私企老板叫白志东。我不但没在刑警队了解到,她与白志东之间,究竟发生了什么?我反倒是被询问了很久。询问我的是个姓陈的副队长。他似乎更想了解,我和她以前的事情。我忽略许多细节。我只讲了我和她简单的恋爱过程。陈队长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。我也对这样的谈话方式,也大为恼火,我说:“我可以吸烟吗?”

陈副队长说:“可以。”他清楚我和此事无关,不想把谈话的气氛搞的很僵。她对我解释说:“最近,买淫嫖娼现象日益严重。一些三配小姐,还对当事人进行敲诈勒索。所以,童汐风在这个时候,她故意伤害,她原企业领导,这问题很严重的。” 我不明白,这事和买淫嫖娼,能扯上什么关系?

我尊重事实。我就把最近我见到童汐风的情况,对陈副队长说了。最后,我补充说:“根据我对童汐风的了解,她是不会故意伤人的。” 陈副队长瞪了我一眼,他让一直在忙着记录的女刑警,把询问笔录递给我。我的询问笔录总共记了不到两页纸,我看了询问笔录,我讲的对童汐风有利的话,都没有写上去。比我讲的过程更简单。

我就看完笔录,我递给女刑警。她指着落款的位置,让我签名。我接过女刑警递给我的钢笔,在那张黑条格的白纸上,写上自己的名字。我还在名字上,按了朱红的手印。陈副队长早就站起身来,他对我有些不耐烦的说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
我说:“我可以见童汐风吗?”

女刑警接把我的询问笔录,加进很厚的一堆材料里。她抬头望向我说:“你没听见吗,你可以走了。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。你能随便见她吗?” 我憋着满肚子气,回到公司。妈的,我是谁惹谁了?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。我坐在椅子上不想接。我新近招聘的助理王誉,敲门进来,望着我说:“李总。您的电话。是王伟从比勒陀利亚打来的。”这小伙子那都不错,就是缺点阳刚气。

我在拿起电话的同时,我对他没好气的说:“你没看见窗台上的那几盆花,该撤了。”

一次,我和胡玉去五台山旅游。胡玉非拉着我去算命,说我是火命。所以,我虽然喜欢花,但从没养活过。也许,我生活中的女人太多,相克。

“喂,王伟……”今天国际长途电话的信号有些盲音。

我说:“你的声音我听不太清楚。好了,现在好一些了。你那边的情况如何?”由于,上次出现了李建、董平突然的失踪的事件以后,我要求他每天必须跟公司通一次电话。这些电话一般,由我的助理负责。王伟简洁的汇报了,南非的经营情况以后,对我说:“妹丽小姐刚巧到药店来了。她想跟你通话。”

“你好……”电话里传来妹丽小姐很生硬的华语。这声音让我感到亲切。我在电话中对她说:“你也好。你现在忙吗?”她说。“不忙。” 我问:“我怎么听着你那边很乱?”妹丽回答我说:“比勒陀利亚在下雨。我是从这经过……想知道,你最近能来吗?” 我告诉她:“我过不去。不过,我还是希望你能常到店里看看。拜托了。”

“好了。就这样好了。……想你。”妹丽的最后两个字说的很轻。我随口说:“我也是。” 我放下电话。对自己的言不由衷,不禁叹息。

人哪,无奈很多。我刚放下妹丽的电话。我又想起童汐风的事。就目前来说,我除了在刑警队窝了一肚子气,什么情况也不知道。我从直觉上觉得,她是不可能故意伤害他人的。她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,面对一个有钱有势的老板,可想会是一个什么样结果。

总之,她的事情我是要管。可是,我怎么管。想管出个什么结果?我在公安和司法界,根本没什么关系!我在办公室里,吸着烟来回溜达。想了许久,在所有熟人中也想不出谁和刑警队有直接的关系。说实话,陈露和林心雨,她们肯定有这些方面的关系。我为童汐风的这事,我是很难拉下脸,求她们帮忙。可是,童汐风在上海举目无亲,我在不去帮她,她的下场可能会很惨。

我坐在办公桌前,拉开抽屉。我找出风在几年前,我来上海时她送给我的玉坠。 一颗心形嫣红的玉坠。这两年我没有戴,但我依旧珍藏着。我想,每个人都有他的初恋。人最珍贵的是初恋,不管是朦胧或是清晰的,都会藏在灵魂深处。平常无暇想起,但远也不会忘记。所以,人的初恋是珍贵的。也就在于此。

电话响了。又是烦人的电话。从我接了刑警队,那个晦气的电话。我听见电话的铃声,心里就不舒服。我接起电话,听是胡玉来的。她在电话里还是满开心的。她今天仿佛心情格外的好。她用很愉快的语气对我说:“在忙什么?”

“还不是老一套。”我可没有心情闲聊。胡玉兴高采烈地说:“你写的‘鸟之啼’在网上发表了。我看了。”

我问无精打采地问她:“你感觉如何?”

“不错。很好的一篇散文。我还给你发了帖子。”

“是吗?你怎样说?”

“呵呵,想知道?回头你自己看吧。”她说完,又笑着问我说:“我有一个同学刚从刚果回来。我跟她说起了你。我想请她吃饭,你能来吗?”我说:“可以。”胡玉最近一直想拉我介入,她的社交圈子。这表明她再向朋友,公开我们的关系。她也常对人们讲起,我在南非比勒陀利亚,所谓的冒险精神。她很为我感到骄傲。每当我听到她赞美我时,我的心里就发虚。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。

胡玉的同学名叫许静,她没有胡玉漂亮。可人却与她的名字截然相反,她是个很活跃的女人。在昆仑饭店许静对我问这问那,她是商报的记者。许静是个见面熟,而且也有酒量。她说,她最喜欢和鬼酒。我不知道,她是在开玩笑,还是真的喜欢喝。我按照北方人的习惯,我跟她用小茶杯喝。我现在哪有心思喝酒。我心里一直想着童汐风的事情。胡玉见我有点心不在焉,她问我:“怎么,你不舒服?”

我忙解释说:“还是前几天着凉,昨晚又熬了夜。不过没什么。” 胡玉说:“那酒,你今天就少喝点。” 许静也说:“酒可以不喝了。我们赶紧吃饭。近处,刚开了一家茶楼。我请你们喝茶。” 我望着许静说:“改天吧。我请你。” 虽说胡玉强着结帐。我还是把她拉到一边,悄声说: “给个面子。让我来结帐。” 我结了账,大家出了酒店。许静望着我说:“今天就放过你了。改天我请你们。那我就‘打的’先走了”。

我们等许静拦着一辆出租车,她消失在华灯灿照的大街上以后。胡玉没有去开车。她挽起我的胳膊。我随她漫无目的的走着。在繁华的夜晚,我们彼此想着不同的心事。

第八章

回到胡玉家并不是很晚。她打开了电视机。随后,她就忙从厨房的冰箱里,取来两听可乐。我接过一听可乐,就钻进她的书房。我打开电脑,想看看她给我的留言。胡玉也跟进来,她喝着可乐,默默地坐在我的腿上。我上网,很快就找到我发表的那篇散文《鸟之鸣》。

在开天辟地的时候。我身上长出羽毛,裹着树叶和鲜花的颜色。不是为了美丽。纯粹是对生命的遮护。

在高山,茂密的森林深处。山间的溪水,流向荒原大地。古月残阳,留下岁月的飞舞。困惑的目光,把苍茫与痛苦留住。没有情爱的媾和,树叶上有过多少鸟儿的啼哭。春天,分辨出绿色与鲜花。我把它长成花冠,顶戴头上。树洞连成村庄。我在风中鼓操起,艳丽的翅膀。谁是那待嫁的新娘?

云在天空,雨从天而降。听到呻吟。云叉间,茅草窝里。安放我似懂非懂,澎湃的心。祈祷上苍,安歇游荡的灵魂。让我像一棵树,在巢穴前扎根。就如同小鸟,躲进盛夏,繁茂的光阴。 我愿像缄默无语的耕牛,在时间的隧道里耕耘。谷物在杂草间,拼命的疯长。绿色土地,比爱情更加诱人。

天地间,酝酿着收获,我却感觉是场阴谋。风、雨、雷、电,一改往日热烈。把所有的爱,全部席卷散去。我也放弃了爱恋。我丧失勇敢,性格存在缺陷。秋月,使目光变得冷漠。我最终背叛誓言。天空飞走候鸟,云间离去行行大雁。落叶上写满,告别的留言。我在无奈中,衔起火种。将座座荒山点燃。

透过寒流空间,思想冰冻在石缝中死亡。我跑不过黑暗,野兽出没河川。于是,我像一只乌鸦钻进树洞。等待旷野,在阳光里复苏。土地又一次润泽。我撒下一粒希望。暖风重新来临。我却难以伸动,冻僵的筋骨。迷途的时间,对我已经苍老。她把我抱在怀中,使我望向自由的天空。用嘶哑的嗓音,发出惨烈的长鸣。

我命运注定:是会永远孤独的飞翔。在时间的河流中,落在随川漂去的孤木上。两岸绿色黯然。远山云雾茫茫。看不见自己的家乡。寻遍千山万水,我的心依旧流浪。把枯涩的歌唱撒进浪花,祭奠逝去的时光。鱼儿在水藻间嘲笑,我无奈中痛伤。风雨摇曳。雷鸣中,我与死亡干杯!哪里是心岸?何处是,最后归宿地方?我已不在幻想,只是寻找不再流浪。命运,请你导航!

胡玉。她给我在网上留言里写道: “空中一粒微尘,需要坠落。他向往绿野,恐惧荒山。因为,他喜爱鲜花。” 我仔细的品味着,我望向胡玉说:“你写的很客观。”

“难道不对吗?”

“对。”

“我觉得你近来心事很重。有必要吗?”胡玉搂着我说。

胡玉坐的我的腿有些麻木。我起身搂着她回到客厅的沙发上。我说:“人,尤其是恋人。需要坦诚,可当我要顾及许多事情的时候,我感觉很累。在有些问题上,我有负罪感。”

“是因为我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我想和你结婚。” 我大着胆子,第一次向她提出这个想了很久的事。胡玉平静的看着我,慢慢眼睛里流出泪水。她搂紧我。电视里正播放着《射雕英雄传》,扬康临死前的那集故事。我拿起茶几上的餐巾纸,擦干胡玉的泪痕。胡玉啜泣了两声,对我说:“如果,结婚这件事会改变你很多。我并没有要求你和我结婚。过去和现在,我只是想生一个我们的孩子。或许,这是我的天性。你仍然可以按照原来的生活方式生活。过去,你的可贵之处,就是你所固有的洒脱与诚实。现在呢?我觉得你在开始变化,这让我感到不安。我觉得,过去你和林心雨;我与台商。你接触了那么多的女人,我没有责怪你。是因为,我们的处境相同?在那样的情况下,我们偷偷约会。我们彼此的了解对方,也都不嫌弃对方。在一起只有开心和快乐。现在呢?”

我是有种改变。想变得道貌岸然!我有些钱了?我不想对上帝忏悔。因为,我从来不相信上帝!我把在南非和妹丽发生的事情经过,全版的告诉了胡玉。把过去对她讲的,有删节的地方做了补充。最后,我也把遇见风的全部过程,以及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。我托盘而出。胡玉听完我的话,沉默了一会儿。她起身去开窗户。这时,我吸的烟,早把客厅的空气,弄得烟雾缭绕。当我再次从烟盒里取烟时,胡玉拿开了。

胡玉坐在我的身旁,她从中抽出一支香烟,我忙帮她点燃。她吸了一口,呛得咳嗽了几声。她把烟递向我说:“我相信,你该讲的故事,都已经讲完了。你想知道我的感受,是吗?我不是占有欲,很强的女人。你懂《红楼梦》中林黛玉葬花时的心情吗?我听到你在南非和妹丽小姐的事情时,就是。我想你们男人是不会懂得的。我好难过,好心痛。可是,你让我如何选择呢?让我放弃你?你有太多太多的理由,又是在那样的情形下。让我继续的爱你?”

我不想让她再说下去,生怕说出很绝情的话来。我紧紧抱住她说:“我想改变我的生活方式。为你。真的。这话我都对林心雨讲了。我要你。可是我无法挣脱我所欠的那些人情债。我需要你,帮我。”胡玉望向我,很坚决地说:“现在,我想定了。我不结婚。你答应我,让我要一个我们的孩子。我给你自由和空间。至于,童汐风。她是你的初恋。我理解你的心情。她人,我可以尽力帮你。因为,许静的父亲就是分局的副局长。明天我就给你打电话联系。”

我被她一连串的话说懵了。我不清楚她是在赌气,还是真心话。我像个白痴一样的看着她。半晌,我说不出话来。我走到窗台前,透透空气。在午夜的冷风中,我望着胡玉说:“不结婚,要孩子。这是个条件?”

胡玉摇摇头,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说:“男人,最大的悲哀是希望女人永远不变。女人,最大的悲哀是想改变男人。人生的意义是什么?不是寻找幸福和快乐吗?当一切都将成为痛苦的时候,有两个办法:一是放弃;二是宽容。因为,这是女人无奈的选择。所以,当今的女人有两种抉择。要么,孤独;要么,宽容。”

我真的是平庸。我琢磨了好一会儿,才理解了她话里的含义。亚当和夏娃,人们只是说他们偷吃了禁果。确很少有人讲清楚,他们为什么偷吃了禁果。说穿了,食之人间烟火,男女不就是性的关系吗?不就是情爱和性爱演义了人生吗?人说时容易,做时难。

我望着胡玉已经睡去。她依然睡在我的怀抱中,我们并没有因为刚才一些分歧和看法,影响我们间性爱的质量。我用手继续抚摩着她高耸的乳房。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。我和许多女人做爱。在和女人的接触中,妈的,我想不出,床上的欢爱之外,还有其它的什么东西。

在我看来,性这玩意。不但男人需要,女人也需要。唯有区别的是,需求的方式不同 。不过,我很庆幸,我的精力很旺盛。我与爱我的女人,在性的问题上,都是和谐的。她们之所以和我保持着密切的接触,没因她人的存在受到影响,这与她们和我富有激情的性爱有关。

如果说,我对胡玉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,就是她想要一个孩子。她的这种想法正符合了,我内心深处的莫种东西。女人和男人是同样的,需要享受性爱。人都需要在爱的烈焰中燃烧,升腾到顶点。在性爱的过程中人会忘记许多世间的烦恼。在狂风暴雨过后,躺在松软的床上,像是躺在大海的沙滩上,在黑暗中享受着梦中的阳光。

我觉得,女人希望找到自己的归宿。

那是因为她们在社会中生存着忧虑。我恰恰是认识的女人都有很强的生存能力。甚至,她们的成就远远超过男人。在社会中能够受到尊重。像林心雨她的财富,迫使她不敢谈婚论嫁。许多“富婆”栽到男人手里就是明证。天下没有开不败的花,总有凋零的时候。女人无论怎样的去美容,养颜。她的脸上,总会带上岁月的留痕。

男人也逃不脱,我也会一天天变老。

窗外,下起了大雨。胡玉被雨声惊醒,她抬起头望望我问:“你还没睡?”

“没。”

“你在想什么?” 我靠在床头,背后掂着枕头。把床头灯调亮,我在日历空白的地方,用笔飞快的写下:

你刺向我两把剑 ,使我无处躲藏 。在你的目光里 ,我紧裹灵魂的外衣,被你剥光 ,你无情的鞭打我的裸体 ,我在战栗中忍受着疼伤 。伤口流出血水 ,是否能够,冲洗掉虚伪与肮脏 。如果,这一切 ,可以换取你的微笑 ,我宁愿走向死亡。

胡玉凑过来,她用惺忪的眼神看过后,笑了。她望向我说:“如果,这一切,可以换取你的微笑。我宁愿走向死亡。这话说的过头了。”说完,在我写的后面写到:如果,这一切 ,可以换取你的爱情 ,我选择无悔!


迷茫

第一章

我为什么留恋,三月的细雨,淡粉的桃花…… 清晨,一缕阳光照在室内的墙壁上。 胡玉拉开了窗帘,她弯下腰,在我的额头悄悄地吻了一下。我懒洋洋的躺着仍没有睁开眼睛。秋阳的暖意,使眼帘内红彤彤的。我睡着的时,天已经快亮。我在想,在诸多的女人中,我还是最喜欢胡玉。

昨夜,她凑进我,用困乏的眼神,看完我写的几句无聊的诗后。她笑了。她望向我说:“如果,这一切,可以换取你的微笑。我宁愿走向死亡。这话说的过头了。”说完,在我写的后面写到:如果,这一切可以换取你的爱情。我选择,无悔!

这是胡玉的心声,但未必就是我的。我的爱情是什么?讲真话我不知道。有时,我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聊的人。“我宁愿,走向死亡。”这话胡玉说的没错是过头了。诗是说心声的,我却煽情的夸张。我这样一个生活在自私世界的人。能为谁去死呢?看来我的诗,也开始说谎。我钻在胡玉的被窝里,心里琢磨着救童汐风的事。昨晚,她是主动答应,今天,为我打电话找她的同学许静。

如果,许静知道是我抛弃了童汐风。她会怎样看我?如今,这都不重要。我眼下是把她能否救出来。我听见胡玉再次进屋的脚步声。她走到床前,一只手伸进被窝里对我说:“让我摸摸,这懒虫为什么还不想起床。”

“哇,看来你是真的不可救药了。” 我猛地睁开眼,把胡玉抱到我的胸前说:“你们女人不是常说,男人不坏,女人不爱吗?” 胡玉用力压在我的身上说:“哼!我就知道你早醒了。老掉牙的话,谁爱听。道是,我想看看,我什么时候用两把剑,把你刺伤。”

我说:“我没伤。我是在你温柔的目光中,被你把我的衣服剥光。”胡玉笑着掀起我盖的被子:“好、好!那我今天就让你晒晒太阳。”

我赤裸的暴露在阳光中,暴露在她的面前。我毫无羞涩的躺在床上望着她。我慢慢的闭上眼睛,背诵着昨夜写的诗说:“你无情的鞭打我的裸体,我在战栗中忍受着疼伤。”我原以为她还要和我再闹上一阵儿。没想,她望着我轻声的笑笑。把被子放在我的身旁说:“快起吧。今天我们还要去找许静。我刚才和她通了电话。她说今天上午,手头有点事离不开。下午她可以跟我们去找她老爸。不过,她在电话说,她老爸在住院输液。是心脏和血压的事,但问题不大。就是童汐风的具体的情况,我说不清楚。她想和你见一面,再商量一下该找谁。我说,中午我们还在昆仑饭店见面。”

我望望床前的石英表,一看才十点多,时间还早。我伸出双手,想把她拉到床上说:“不忙。我还想和你……” 胡玉微笑着躲开我,摇摇头说:“你省省吧。”。

我起床在进洗漱间前,我先往公司打了个电话。是我的助理王誉接的。我说今天我有事情不去公司了。我让他给比勒陀利亚的王伟打个电话,催一下给公司回款的事。现在,有两个药厂催着要钱呢。

我放了电话。快速的洗漱完毕。进到餐厅时,胡玉已经将早餐准备好。桌上摆放着几叠小菜和牛奶、面包、火腿。胡玉平时对吃饭比较讲究。我坐在她的对面。胡玉递给我加好火腿的面包。我正准备开吃。见桌上放着克尔凯的名著《勾引者手记》。这本书我以前看过,如今只剩下点模糊的印象。胡玉见我看那本书,她便拿起书,翻到克蒂丽娅写给约翰尼斯信的地方。她翻给我看,她说:“你看看这里。你就懂了。你不要以为,我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女人。”

我把书接到手里,边吃着面包边看着克蒂丽娅,写给约翰尼斯的信。

“曾经有一个富翁,他拥有庞大的牧群,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牛;曾经有一个贫穷的少女,她拥有的仅仅是一只小羊羔,她亲手喂它吃、喂它喝。你就是那个富翁;我就是那个少女,仅有的只是她的爱…… 我会等你,无论需要多么漫长的时间,我都会等你,等到你厌倦了其他的恋人,你对我的爱就会从坟墓中得到新生……” 我早知道胡玉内心的想法,只是不愿意让她感觉到,隐藏在我灵魂里的东西。不是我对她有虚情假意。我是压根就没有想去和谁结婚。自从我跟胡玉坦白心声以后,我们彼此就又回到真实的生活状态中。胡玉没有公开的谴责我什么。但是我懂她的心。


我在上海总有一种外来人的感觉。虽然,我拥有了自己的公司。生意做的还不错。但是,我还没有真正的融入到社会中。我在童汐风出了事以后,我的这种感觉尤为强烈。要想尽快的融入到,这个社会之中。最快的途径就是婚姻。就连有些外国人来到中国,他们也都采取了这种形式。因为,如果一个人要融入,一个陌生的社会。需要一代人的时间。这是社会的关系所决定的。但是,我不想这样做。这违背了我的爱情观。

拜伦说:“女人是天使, 婚姻是恶魔;爱情是天堂, 结婚是地狱。”

所以,我非常固执的坚持着婚姻,这道几度差点崩溃的防线。我多情而浪漫的感情,不是很专一的。但这并没有影响我在不同的时间,分别去与不同的天使约会。有人说,男人和女人是彼此的一种征服。用句土话说,就是两个人在一起,谁说了算。总要先分个高低。有的根本还没有走进婚姻,就开始了这种征服。这是一种人类感情中非常错误的行为之一。

第二章

我和胡玉原想开车去商报,接了许静一起到昆仑饭店。她说,现在没在单位,在外面办点事。中午直接赶到昆仑饭店。现代人,忙呐。我觉得世界上也就胡玉,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。我们提前到了昆仑饭店。因为,我们没有预约。只得在大厅的散坐中,找了个靠近窗口的位置。从这里可以看到老城隍庙。那一带素有“小吃王国”之称,我和胡玉常在假日去,可以品尝到全国各地风味小吃。不过,胡玉还是喜欢上海的小吃。排骨年糕、蟹壳黄、鸽蛋圆子、眉毛酥、凤尾烧卖什么的。我依旧还是老一套,北方的沙锅排骨、红烧牛肉。

胡玉望着外面说:“那天,我就想带许静去老城隍庙去吃小吃。”我忙打断她的话,我说:“那天没有事都没有去。今天我求人家帮忙,就更不能去了。” 胡玉问:“为什么?” 我说:“还是这里上档次。胡玉回过头来,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说:“我怎么,觉得你有些俗气了。”

“是吗。”我还想再说什么。就见许静穿着时尚的衣服,她向我们走来。她上身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短衬薄毛衣。下身穿着一件黑皮裙。她亮亮丽丽的走过来,她先跟胡玉打着招呼,然后朝我笑笑说:“路上人真多。的士光塞车。”

胡玉说:“晚来了,你别找借口。昨天,酒你没喝够。今天先罚酒三杯。”许静笑道:“让晓男先点菜。你们等我说完了。再说这酒是喝还是不喝。”我见许静有点卖关子。我想她许是有什么话要说。我拿起菜单,对过来的侍者点着菜。我想,今天要点些胡玉和这上海女孩喜欢吃的。我说:“鸽牌龙虾、鸽蛋圆子、稻香村鸭肫肝、蟹壳黄……”

许静忙说:“好了,好了。你以为我是饭桶哪。”她说着对着侍者说:“我在要一份枣泥酥饼、胡玉你呢?” 胡玉说:“凤尾烧卖。不过,菜是不多。”她望向许静说:“要么,再要两个凉菜。” 许静说:“够了。今天中午我们还得赶紧吃。酒也不能喝。下午,咱们要办的事情还多着呢。”

我们在等菜的时候,许静望着胡玉说:“上午我接了你的电话以后,我就先跑到医院去了。你第一次托我办事我怕再办砸了。再说,我爸还在输液,我也要去看看。我简单的给我老爸说了。没想他今天心情挺好。他说,他认识那个刑警队的黄队长。我一听这是有门,就央求老爸马上给黄队长打电话。约好下午四点先见在刑警队见面。你们说巧不巧?”

我顿时觉得这回风有救了。我就象在黑夜,看到了一线晨曦。菜上齐了,我过意不去地,跟女服务员要了一瓶红酒。我一边往酒杯里倒着酒,一边说:“等这事办完了,我一定好好感谢你。”

许静笑着说:“你先别谢呢。我只是说,黄队长挺给面子,答应我们去见面。他在电话里说,这件事他还不是很清楚。他只知道有童汐风伤人这件事情,具体的是个姓陈的副队长办的。结果怎么样还难说。你瞎高兴什么。”

胡玉说:“许静你这就不懂了。晓男,正为这事犯愁呢。我们昨天喝酒时,他就把这事儿憋在肚子里。” 许静望向我说:“现在,我别的也不想多听了。你说,你和那个风呀风呀的是什么关系。我问胡玉,她支吾说,让我问你。你怎么和一个舞厅小姐有了瓜葛了?别是背着胡玉姐……”

我的脸在发烧。胡玉见我被许静问得很尴尬。忙解释说:“我不是跟你说了,是他的一个同乡。其他的,他也没跟我说。我也没有问他嘛。” 许静见胡玉在一旁帮我说话,她说:“哈。我这还没说什么呢,你这样的护着他。看来我是孤家寡人了。”她举着酒杯说:“这回我到要看看那个风是个何许人也。”

我忙解释说:“许静,我跟你直说,她是我来上海前的女朋友。我只知道,我跟她分手以后,她就跟一个带小孩的男人结了婚。没过一年又离了。后来也到了上海。她在一个私企,找了份工作。老板看上她了。也许她是有诸多的无奈吧,就跟那老板有了性关系。老板帮她租了房子,他也经常去住。有一次她陪那个老板,跟朋友们喝酒,她无意听到那个老板,对他的朋友说,她是个婊子。这样,她就离开了那个老板。她去歌厅当了舞女。我就知道这么多。我不会骗你。”

许静说:“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 我望了胡玉一眼,坦白的对许静说,也是想趁这个机会,把这事说给胡玉听。我说:“就是公司开欢送会的哪天晚上。我们去“明月楼”大酒店三楼的舞厅,我无意遇到她的。后来,我又找过她一次。我想给她些钱,让她离开上海。她非常坚决的拒绝了我。并且说,你以为你是谁,上帝吗?希望你能给我一点自尊。不要再去舞厅找我。所以,我就没有再去找过她。”

许静说:“照你这样说,她这个人满让人同情的。”

第三章

我们从酒店出来,离去刑警队的时间还早。许静和胡玉商量着去商场,消磨这段时间。我象个跟班的,紧随在她们身后。她们进了一家百货商场。我望着她们的背影,听见她俩有说有笑的声音。让我想起了童汐风,许静的话触动了我的灵魂。童汐风是值得同情的,可我还是觉得她更可怜。

人生就为一句话值得么?

作为一个男人,我知道那个私企老板白志东会找她。而且也在舞厅找到她。于是,他想让风跟他回去。风是个死也不肯回头的人。再后来,我每当想到这里,就再也想不出会发展到动手的地步。在我印象中风是个有理智的人,她根本不会去主动伤人。但想象代替不了现实。我们到了刑警队以后,我就傻了眼。刑警队在一条很偏僻的街道上,也许是我已经去过。我开车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。我对这种地方本来也没什么好印象。由于,我上次在这里受到了那个陈副队长的盘问。憋了一肚子气,刚进到刑警队的楼里,我就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。有点喘不过气来。让我有一种森森的惧怕。许多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。我想,童汐风被关在哪间屋里呢?人说,度日如年。她在这里恐怕就要数小时了。

我看到许静,显得无所谓。她大大方方的像是在邻居家串门,快步流星的径直上了二楼。在二楼我们路过陈副队长的办公室时,我还侧耳往里面听了听,有打电话的声音。为什么?好奇?还是一种莫名?总之,我是停了瞬间。

许静轻轻敲开,黄队长办公室的屋门。黄队长见了许静很是热情,笑容可掬。黄队长在办公室里,衣着便装。看上去也没有陈队长,询问我时的样子凶。当他的眼神扫过我和胡玉的刹那,我心里还不是滋味。那是一种警觉的目光。直透我的内心深处。现在,我才真正的感觉到我的懦弱。其实,我一直扎在女人堆里,是在逃避着什么。在那些漂亮女人的关爱的怀中,如同呆在温室的花棚里。

我的洒脱和能量都释放在了,席梦斯的床上。在现实中,我缺少男人的阳刚。也许,我是刚一进入社会,我就在林心雨和晨的呵护之中。就是现在我来搭救风,也是胡玉帮我找到许静。男人,我是一个很可悲的男人。我在这件事情中,之所以没有去找林心雨和晨的她们,也就是有着这种近乎有病的心态。

如果,我去求她们,她们很可能会说,你别管了,你等消息吧。几天以后,我就会得到一个结果。无论这个结果是什么。总之,如果她们办不成,也就很少有人能够办成它。我开始的时候,真的是很佩服她们。有如此大的能量。后来,自己办了公司以后,我才真正的懂得,林心雨和晨她们拥有着一般人所不具有的金钱和权力。每一个人都有他的梦想和追求。我冒险的去南非,在比勒陀利亚差点丧命。我就是要想步她们的后尘,过上要风的风,要雨得雨的生活。

如果说,人生的历程是一个爬山的过程。那么,在我看来,林心雨和晨已经站在山的高处。可以鸟瞰脚下的漂浮的白云。而我,才刚刚到了山脚。还没有找到上山的路径。假如说,我有了价值百万的一个小小的公司,也仅是刚备足了上山的干粮。所以,我要搭救童汐风。办这样的事,对我来说有点冒险。因为,我毫无把握!

这时,黄队长开始对许静说:“童汐风的案子是陈队长办的。材料我也看了一遍。据陈队长说她开始态度不是很好。后来就承认了她故意伤人的事实。事情经过也不复杂,我看了材料就签了字,报到分局就批了。她人现在已经按规定关押在看守所。” 怎么,她就这样完蛋了!我立时绝望了。

我忙问黄队长说:“这么说,她被认定有罪了?” 黄队长吸着我敬上的香烟说:“最终还要看见检察院和法院如何定了。” 许静说:“我虽然对此案不是很了解。但我根据童汐风的许多经历,和对她的了解。她是不会故意伤人的。” 胡玉也在一旁帮着:“这里面肯定有问题。她是被冤枉了。”

黄队长一直不着急不着慌的听着。我想,这多亏了许静有她老爸的这层关系,否则,我们早就被撵了出去。黄队长想了想说:“这样吧,我让陈队长过来,先听听他怎么说。”他说着拨通了陈队长的电话,他说:“陈队长,你过来一下。” 我想,叫陈队长过来,我们听不到什么好话。我想起,那天陈队长对我的态度。我一听黄队长让他过来,我心里就觉得特别的别扭。我考虑是,黄队长在有意推卸责任和搪塞我们。

陈队长很快就过来了,他一见我坐在办公室里。他的眼神狠狠的瞟了我一眼,我不由自主的避开他的目光。 黄队长把许静介绍给陈队长说:“这是许局长的女儿,许静。” 陈队长说:“你好。”他的声音很客气。绝对没有那天对我时的声调。许静礼貌的伸出手说:“你好,陈队长。”并把我们介绍给陈队长说:“这是我的好朋友胡玉和李晓男。”

陈队长看也没看我,就对许静说:“我和这位先生见过。”

许静很惊讶的说:“是吗?”

“我向他询问过童汐风的一些情况。”我听出他的语气并不友好。

黄队长说:“陈队长,他们就是为童汐风的案子来的。” 我赶忙向陈队长递上香烟,陈队长没接,他说刚把烟掐了。他望着黄队长说:“黄队长,这个案子论说也不是,什么大案要案。可是材料都报上去了。人也关进了看守所。要变也很难了。”

第四章

完了,一切都完蛋了!我在心里不停的暗骂自己,是世界上头号的大笨蛋。可是,我又真的不死心。我偷偷望望许静和胡玉。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?我们被黄队长非常客气的送出了刑警队。

许静站在院子里,掏出手机给她老爸求助。 她让黄队长先等片刻。她单独走到一边。我听不见她在跟,她老爸讲些什么。她很快就把手机递给了黄队长。黄队长接过手机,认真的听了一会儿。他开始点着头答应着什么。尔后,他就把手机又还给许静。

黄队长走向许静,望着她说:“这样吧,我马上约一个律师过来。这个忙我是一定帮的。” 许静望着黄队长感激的说:“这可要让晓男好好感谢你了。” 黄队长说:“感谢到谈不上。我也没有把握,就一定可以办好。”

当我听到黄队长这样说,心里又塌实了很多。当时,我并没有弄明白,刑警队办的案子还要律师掺和什么?直到后来,我才明白原来法律和执法之间,还有很大的学问。在这个方面,也可以说我是一窍不通。通过这个案子,我和黄队长成了莫逆至交的好朋友。这都是后话。眼前,还是办风的事情要紧。

许静的脸色,也比刚才轻松和好看了许多。 看来胡玉的好朋友许静,为办这件事情也很上心。她走过来对我和胡玉说:“这件事,我们还要趁热打铁。既然,黄队长说要找个律师朋友过来。在刑警队谈这件事情,讲话不方便,也不合适。不如让黄队长把律师约到酒店。我们大家一起坐坐。” 我满口答应着说:“那是,那是。我还怕是请不动他们呢。”

许静很有把握的对我说:“我刚才跟我老爸急了。哪有这么办事的?我老爸说,如果是一般的关系,走走过场也就算了。我说,这回不行。胡玉是我最要好的朋友。他这才又让黄队长接电话。我知道像这样的事情,办下来少不了破费呢。”

我说:“这不用你提醒我。我懂。你也放心,我李晓男也不是个爱财的人。你也知道,我也不缺钱。这回黄队长只要肯帮忙,钱我是肯花的。你呢,我也不会忘恩负义的。也要好好的酬谢。” 许静说:“我倒不必你客气了。只要你对我胡玉姐,不忘恩负义就好了。” 胡玉说:“他呀,什么时候不是过河拆桥。谁都许诺了一大堆,就是没我的份儿。”

许静说:“我们别在这儿耍贫嘴了。黄队长还在哪冷落着呢。”她说完便去和在旁边等候的,黄队长商量约请律师,在一起吃晚饭的事。我对许静的话刚说完,就有些后悔。我知道,我这个人的毛病。每逢一激动,就爱语无伦次。我等许静转身离去。忙给胡玉赔不是,我说:“在这种场合,我不会讲话你也知道。你何必在意我说什么呢。”

胡玉笑笑说:“我才不在乎呢。不然,我才不帮你,管这个烂摊子事。” 说实话,我从心里最感激的还是她。一般的女人很少有她的这种气度。当然任何一个女人,在心底里绝不愿意让自己的恋人,去救他原先的女朋友的。我想,胡玉也不例外。

只是,胡玉比一般的女人更懂得爱情的真谛。

其实在我看来,如果女人都读读《红楼梦》。真正的理解薛宝钗这个人物,知道她在许多时候的心里状态。并且,把这种处世的哲学用于现实的生活。她就一定是个非常幸福的女人。有人说薛宝钗这个人过于心计,我觉得实在是冤枉她了。她只是没有林妹妹那样,对许多的事情过于敏感,不去计较罢了。或许,男人看待现实与女人有着根本的不同。

黄队长和律师用手机通了话,也不知道是谁提出的,把吃饭的地点选在了“明月楼”就是风出事的那家酒店。胡玉看看我那沮丧的神态,她嘴角轻微的翘了翘。

她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说:“人哪,命也。”

我一直到了“明月楼”酒店。都在琢磨胡玉说的这四个字的含义。我们开车先到。我把汽车在停车场,把车停好。我和胡玉先去酒店里面定包厢。许静则在酒店的大门口等着黄队长。黄队长比我们晚来一步。他要先回到刑警队安排安排工作。黄队长没有说让陈队长参加。我心里痛快了许多。

我和胡玉走到酒店的前台,我对那位漂亮的,脸蛋上带着小酒窝的小姐说:“给我一个豪华的包间。”我知道这里可以刷卡。不用担心现金带够不够。我们定好包间,就从电梯上到三楼。我们刚出电梯,胡玉便对迎宾小姐说:“明月轩”。迎宾小姐笑笑说:“请您,这边走。”她礼貌的把我和胡玉领进“明月轩”。

“明月轩”是豪华包间。华灯高吊,无处不体现着奢华与气派。几年前,林心雨曾带我第一次来到这种高消费的地方。我曾惊叹,林请我的一顿饭,居然比我父母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。我就是因为买不起住房,才没有和风走进婚姻。现在,我拥有了钱,在上海我算不上富有。可在我们那个城市,我可算得上是个百万富翁。谁会想到,事隔几年之后我会和另一个女人胡玉,在这里请客为搭救风而忙碌?

“人也,命也。”难道胡玉话,是对这所有的一切的一种讽刺?

“明月轩”有两名穿着嫣红旗袍的漂亮女孩。她们为我们忙碌着。胡玉和我坐在包间的沙发上以后,她就用手机把包间的名字,告诉了许静。她随后,望向我悄声说:“你今天是怎么了?总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。”

我坐在她的对面,吸着烟。我苦涩的对胡玉说:“我一直在想你那句话,人也,命也。也许,人的一切都是由命运来安排的。比如,童汐风。她结了婚又离了,她又到了上海。还出了这种意想不到的事情。现在还关押在看守所里。想必是人间的许多的罪,她都是要受够的。”

胡玉见我真的很伤心,便在一边开导我说:“事情既已至此,你自责也于事无补。看来你还是有良心的。现在有多少男人把女人抛弃了,那还管她死活。作为你是她先前的朋友,能有这份心思已是很难得的了。” 她能这样看我,使我有些出乎预料。她的确与一般的女人有许多的不同之处。简单的说是善解人意。

我的手机响了,看来电显示,是陈露的手机号码。

我接了来电,陈露说:“你今天晚上有空吗,我这有几个做药品生意的朋友。他们听了你在南非的事,他们很想见你。大家交个朋友。” 我很为难的说:“今晚,我实在是过不去。改天,好吗?到时,我请他们。我这有个很棘手的事情。我一会儿要见个律师。”

陈露在电话里说:“很麻烦吗?用不用我帮你。” 我说:“暂时,还不用。万一搞不定,我会找你。” 我还在打电话的时候,许静和黄队长进了餐厅。我赶紧对着起身,迎着黄队长。把他往餐桌的上首让着。 黄队长也没有客气,坐下后望着我说:“曲律师是我多年的一个朋友,在检察院和法院有比较可靠的关系。童汐风的案子还是要他参与才好。”

我点头答应着说:“那是,那是。” 其实,我根本不懂这里面,还有什么玄机。

第五章

曲律师是个典型的上海人。瘦高,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。他年龄与我相当,我总觉得他在看,胡玉和许静的眼神时,有些色咪咪的。让我感觉有些难受。许静坐在曲律师的身边,她却对他的挑衅不以为然。

许静望着曲律师说:“初次见面就听出,曲律师好口才。今天你说大家怎么喝。我这几天,是想着喝酒呢。” 曲律师说:“我吗,呵呵。就喜欢和女士喝酒。这样吧,我是恭敬不如从命。你说。”他说时,望向黄队长说:“黄队长你也说句公道话。” 黄队长说:“我说嘛,等一会儿,菜上齐了。咱们今晚就都放开了喝。”

我今天请客,大家让我点菜。我看看菜单,上面的起价是一千五百元。我还是把菜单交给胡玉。说实话,虽然我来对上海几年了,但对上海人的口味,总是摸不透。在偌大的餐厅里,只有我们五个人。我们的身后还忙碌着,两个亭亭玉立的女服务员。黄队长等菜都上齐了,便对女服务员说:“我们自己来吧。”显然,他不想让外人在场。

菜刚上齐,摆在我们面前的那瓶茅台,已经快喝完。我对着退出的服务员说:“小姐,再来一瓶茅台。” 我看着许静和曲律师正在举着酒杯,论着长短。我凑近黄队长说:“黄队长,我是个不善交际的小个体户。就风的事情你肯帮忙,我很感激。”我说着,便连喝了三杯酒说:“我喝这三杯酒,就算是小弟我敬您了。”

黄队长说:“好,你这兄弟爽快。我陪你一杯:”他说完,也随着我干了一杯酒。胡玉在一旁忙着先给黄队长的酒杯里斟酒。黄队长这才对我说:“既然你是许静的朋友,我就把话直说了。童汐风的案子的卷宗,我又看了看。事情很简单,她承认她在这个酒店的舞厅,故意推倒了白志东。致使白志东摔倒在舞厅的茶几上,造成了白志东的脑损伤。这些情节已经构成了轻伤害。让我们刑警队把原来的东西都改了,这不现实。我也不可能这样办。所以,我只好让曲律师从法律的角度来帮你。”

我虽然喝了些酒,可头脑还是清醒的。但是我想了很久,对黄队长这话,我也没有弄明白。如果,就简单的请律师。我还找你吗?我在心里嘀咕着。曲律师停住了跟许静喝酒,他插话说:“作为律师,我的义务是保护我的当事人的一切权益。任何事情都有不同的解释。这个案子我在电话里简单的听了黄队长的介绍。还不敢下出最后的结论。 但是,我们可以有这样的一个假设。就是,童汐风曾经在白志东的公司上班。童汐风在白志东的诱惑下,他们发生过多次的性关系。按现在的通俗的说法是,他们租了房子,在一起同居。后来,是因为某种不愉快的事情,童汐风离开了白志东。”

曲律师说到这里,略做停顿。他借着酒意,情绪慷慨激昂。他不像是在分析案情,好像是在大声的朗诵着一部推理小说的精彩片段。他喝着酒,吸着我递上的香烟。他又重新把目光,望着许静说:“然而,白志东并不想和童汐风分手。所以,他就四处寻找童汐风。但是他没有找到她。可是,有一天,他突然在这里遇到了童汐风。这时,童汐风已经是这个酒店舞厅的陪舞小姐。那天晚上他出了很高的价钱,提出让童汐风陪舞。 因为,童汐风根本不想,再跟白志东在一起。请你们注意我下面的话。总之,那个晚上。他们就单独在呆在一个包房。本来白志东就是喝多了酒去的。他们又喝了五、六瓶啤酒。白志东在喝了很多酒的情况下,想起了和童汐风相处的那段时光。他提出想和童汐风发生性的关系。为此,他们在舞厅的包房里发生了争斗。童汐风是在完全处于自卫的情况下,推开了白志东。你们可以想象,白志东是个健康的男子汉,他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会比童汐风强壮。但是他却倒下了。我所需要强调的是,如果童汐风不进行反抗,就可能被强奸。”

许静带头鼓掌。连声说:“好,好精彩的辩护词!” 我也都随着鼓起了掌。胡玉更是兴奋的举起酒杯说:“果然,是个大律师。事情经过你这样一番描述,童汐风不仅没罪,她还是个受害者。就这么为童汐风辩护。我们全力支持你。”

黄队长望着我们高兴的像一群天真的孩子。对着我们说:“你们高兴的太早了。你们没有注意到,曲律师的开场白,他只是说,是他的一个假设吗?” 我望着黄队长说:“可他说的许多的理由都成立呀。”我是生怕黄队长否定了曲律师的这个最佳的辩护。我被曲律师的这一席话的点拨,心里赫然开朗了很多。也只有这样,童汐风才能够无罪释放。

黄队长望着我,慢慢的开导我说:“如果,曲律师所讲的这一切,都如此的能够顺理成章的话。那么,我们刑警队不是都错了吗?我们起码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!李老板你说呢?” 我愣愣的,想不出回答的话来。是呀,我们都是高兴的太早。

曲律师见我一副苦瓜像,他笑着对我说:“你也别怕黄队长吓唬你。总之呢,我是提出了一个思路。看来大家还是赞成我这条路子。那么,如果你们觉得我这办法还行。明天,你来我的律师所一趟。我们办一下相关的手续。”他说完,怕我还没弄明白,又解释说:“童汐风在上海没有其他的亲属吧?”

我望着曲律师摇着头。我想,他是要我跟他签律师委托书。果真,曲律师对我说:“这样,你带为童汐风和我签一个委托书。我好参与到这个案子中来。至于,能否办成我上述所说的那样一个结果。还有方方面面的许多的事情要做。我呢,在这里也只是起到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。” 律师就是律师,我就更听不明白曲律师的话了。

黄队长的酒量和我一样,不是很大。他借着酒意望向许静说:“按一般情况说,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了。可是,你爸爸虽然和我不在一个分局。但是他也是我的老领导。对我都有关照。让我帮着把这事情办好。我是无能为力了,这就全看曲律师的了。”

曲律师笑笑,把眼镜往上推了推说:“黄队长,你这话让我听起来,像是我要唱独角戏?”

第六章

第二天,清晨。胡玉一早就把我从昏睡中叫醒,昨晚我们喝酒到很晚才回到家中。我从被窝中起来,看看天色还早。我嘟哝胡玉为什么不让我多睡会儿。胡玉在打扫房间,她说:“我建议你今天还是先去公司看看。然后,再和曲律师约一下。童汐风的事你还要抓紧办。”

我从床上爬起来,穿上拖鞋,伸伸懒腰。摇晃摇晃有些发昏的头,望着胡玉说:“我说,胡玉。这件事情你估计能有多大的把握。” 胡玉放下墩布,直起腰,望向我说:“什么多大的把握?” 我说:“就是,曲律师昨晚讲的那些话。”胡玉想了想说:“这要看你肯花多少钱了?”

我总不会拿着法律做生意吧,我问胡玉说:“你这话怎么讲?”

胡玉说:“要不,有时候我说你是榆木脑袋不开窍。虽说,人家黄队长看着许静她老爸的面子肯帮忙。说穿了,没有利益的事情,眼下谁肯干。黄队长找来个曲律师,遮人眼目。这是人家黄队长高明。办好了,人家黄队长对许局长有个交代。办不好,他也有个推辞。”

这件事情当真的,是让胡玉给言中了。上午,先我去了公司。把手头的业务打理了。我就跟曲律师在电话里约好,接着我就开着车,赶到他的律师所。

曲律师的律师所在一个花园小区的楼群里。我根据他在电话里提示的方位,很快就找到那里。这是一个单元楼,当我走进去的时候,从装修上看不出是他自己的房子和是他租用的。我环顾屋内,像是三室两厅的住房。总体给我的印象是整洁、明快。在米黄色的瓷砖地面上,铺着几块方形的红地毯。在客厅办公的一个女孩热情,见到我很客气的问:“您是李先生吧。”

我说:“我是。” 女孩她对自己的这个正确的判断感到高兴,她望着我说:“曲律师正在他的办公室等您呢。” 说时,曲律师从南面的屋里走出来,望着我说:“啊,李经理。来,到我的办公室里谈。” 我随着曲律师进到他的办公室里。我们刚在沙发上坐定。刚才的那个女孩,就沏了一杯茶水,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。

我对着曲律师说:“我对你昨晚的假设非常的感兴趣。虽然,许静的老爸和刑警队的黄队长是朋友。我知道咱们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所以,你对我也不要客气。有什么话,你尽可直说。” 曲律师笑笑,望向我说:“好。我昨晚就看出李经理是个爽快人。你原籍是北方的吧,” 我说:“是的。我吸烟你不介意吧。”

曲律师说:“你在这里不要客气。随意,你就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样。我们是初次打交道。时间久了,你就会知道我这个人也是很爽快的。” 曲律师起身从他的写字台上,拿过他已准备好的一份委托书递给我。我点着香烟。简单的看了看,上面都是一些委托书的条款。我问曲律师说:“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,为风请律师这符合法律程序吗?”说实话,当我面对法律程序的时候,我还是个法盲。

曲律师说:“你放心,这不会存在问题。” 我想,管他那么许多呢。现在,童汐风在上海孤身一人。我也不可能打电话跟她的父母商量。我想了想,望着曲律师说:“咱们这的律师费用是多少?”

曲律师又从写字台上,他拿过来一张各类案子的,收费标准的清单。我用眼睛快速的扫了一眼,我又问:“具体到风的这类案子,你们收多少钱?” 曲律师对我说:“两万。” 我答应道:“好,那就两万。”

曲律师马上又跟着提出一个更大的钱数,他说:“你也应该知道,如果要按照我昨晚的假设去办。这里面还有许多的地方需要打点。” 我说:“这我清楚,你说需要多少?我这带着支票呢。”

曲律师笑着说:“看来,李经理。还真是没有办过这种事情。我这只收两万的支票。其它的钱,必须是要现金的。我估计,怎么也要五至六万。” 我说:“可以。我只希望尽快的,把人从看守所里弄出来。”

曲律师望着我说:“李经理,我是一个律师。也是黄队长的朋友。那天,他在电话里也都对我讲了。有些事情他不好出面,具体的事情交给我来办。你放心,我只收我这两万的律师费。其它的钱,我是多一分也不会要。万一这件事情办的达不到你的满意。钱可是都花出去了,你可别再找我要。”

我看来得要给他一个承诺。我说:“曲律师,这你尽管放心。我也是开公司的,大小也是个经理。找后帐的事情,我是不会干的。” 曲律师望着我说:“好。这咱们就敲定了。” 我说:“我永不反悔。” 曲律师听了我这话,他望着我轻声的笑了。哎,我这人也是。干吗,一点城府都没有。说着说着,我的话就说的语无伦次了。要不,每逢在这种时候,胡玉都笑话我。

我在委托书上,写下我的名字。还很正规的按了手印。我接过曲律师递给我的卫生纸,把手指上的朱红印油擦去。我从随身带的皮包里,取出了一张支票。曲律师接过支票,走出办公室。我想,他是把支票交到财务去了。

我用手机马上给,公司的财务会计打了电话。我对会计说:“你马上去通知银行,明天取六万现金。” 曲律师回到办公室,他听见我打电话的内容,他对我说:“不用这么着急。一下也用不了这么多。而且,我这人办事情也不会那样莽撞。虽然,不是我的钱,我也不会没把握的,给你一下子用光了。我也是和你们生意人一样,走一步,看一步。能省则省些。这钱有些时候,我会让你跟着我送出去,也免得你不放心。以为,是我独吞了呢。”

我开玩笑的说:“这可是你多心了。” 曲律师说:“是吗?” 我说“是的,啊。”我刚说完,我们两个人就会心的大笑起来。

第七章

我嘴上在笑,可是我的心里却很难过。因为,我第一次和法律开玩笑。也许,是我过于的幼稚。我感到心虚。我为了能够尽快,把风从看守所里弄出来。我身不由己的,走进一场很有规则的、游戏法律的、黑幕之中。

然而,我却毫无选择!

我不知道,我们是不是在彼此的互相欺骗。但是我可以肯定,我们都在相互伪装自己。我们都在玩着火,或许我们在这场游戏中都是胜者,相互都能够得到彼此需要的东西。我们共同存着一个侥幸的心理,玩着许多人都喜欢的游戏。

我回到公司,胡玉已在我的办公室里。胡玉手里拿着当日的晚报,在看着新闻。她倒是很放松,见我回来了,那只放在我写字台上的脚,依然晃动着。她放下手中的报纸,赶紧问我说:“看样是搞定了。” 我坐在沙发上回答说:“算是吧。”

“你不开心?”

我吸着香烟,我对她说:“我也弄不清楚。总之呢,曲律师的态度没有变。我估计,很快就可以把童汐风,从看守所里弄出来。” 胡玉不解的问:“那你该高兴才对呀。你不是心疼钱了吧?”

我无奈的叹了口气。我对她说:“那到不是。人挣钱不就是为着花吗。那些赊销给我们药品的老总们,哪次给他们的回扣,少了十万、八万的。可就是这次的钱,总觉得花的有点别扭。”胡玉走过来,坐到我的腿上。她劝着我说:“好啦,好啦。你这又是何必呢。如今,要办这种事情。谁也少花不了钱的。再说了,人家看你是个公司的老板,肯定是要宰得你狠些。只要是把事情办得快,多花俩钱也就值得。说实在的,如果没有许静的这层关系,你就是有钱还没地方送呢。”

她说的这话我不喜欢听,可细一想也是真话。我对着胡玉说:“我好渴。也好累。” 胡玉从我的腿上下来,给我端过一杯茶。我接在手里,连喝了几口。我把茶杯放在茶几上。我站起身走到窗前,望向对面的大厦。我真想给对面大厦里的林心雨打个电话,想知道她在办这类事情的时候,是否也是跟法律时常开着玩笑。

胡玉跟我过来。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往对面瞟了一眼,望着我说:“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办起来没有把握?” 我说:“不是没有把握,也不是钱的问题。是我从没有这样和法律做游戏。许多的行业都有各自的游戏规则,这我是懂得的。

可是在这样的欺骗与被欺骗中,寻找解脱,我感觉不出来快乐。也许是我们人的最大特点,就是喜欢在这种游戏之中,寻求快感和满足。从我个人的喜好来说,我是更喜欢直接和公开的竞争。这种带伪装外衣的事情,让我办起来很不舒服。

所以,即使是把童汐风,很快的救出来。我也没有一丝的快乐。可我还要积极去办,用钱打通许多的关系。” 胡玉在一旁劝着我说:“就为这你大可不必庸人自扰。弄出来这样一大堆理论来。前一阵,我妈他们单位的一个工人。就为涨工资的事情,把他们单位的头给骂了,还关了好多天。正经的是花了不少的钱呢。”

“那还有王法没有?”

“单位说他扰乱办公秩序,动手打人。可是这年头。谁知道,谁哪一天赶上倒霉。问题是不怕出事,就怕没有钱,没有人。好了,你开心点。中午你就别在公司吃工作餐了。我请你吃小吃去。” 我说:“就你那点钱,你还是省着花吧。”

胡玉笑着很开心的对我悄声说:“我有个同学在证劵公司,他告诉了我一个庄家的秘密。我就放进去了二十多万,你猜怎么着?开始那两天股票跌了一块多钱,我有点发急。我也不敢告诉你。可这几天疯了似的往上涨。一个涨停板就是两万多嗨!你瞧过瘾不过瘾。” 我说:“我可听说股市是个绞肉机。小心弄得你一个血本无归。”

胡玉说:“这我可不怕。我有内幕消息,到时他会告诉什么时候提前抛了。”要不,今天把他请出来一起坐坐。你也投资、投资。” 我说:“我现在可没有这个兴趣。走我们吃饭去。”

我们刚走出办公室,胡玉就接到许静的询问电话。胡玉对着手机说:“我现在正和晓男准备到外面吃饭去呢。你也过来吧。这样吧,我让他跟你说。”我对着手机跟许静说:“你好。这事情多亏有你帮忙。还好。很顺利。我想,你这一两天抽个空,我和胡玉去医院看看你老爸。到时,别让你老爸责怪你说,你都交了些什么朋友。你可别说不用,这样,我以后还找你办事吗。好了,我让胡玉跟你说。” 胡玉在手机里对着许静非常认真的说:“你到底中午有什么事,中午也总该吃饭吧。你现在有客户?那好。你下午呢?下午可以。好。我们一点联系。”

我和胡玉在城隍庙去吃了些小吃以后,我和胡玉商量着先去商场,买些礼物再去看许静的老爸。我们进了一家大商厦。我问胡玉说:“咱们给许静的老爸买一些什么比较好。人家帮我办这么大的一件事情。如果给钱显然不太合适,但是我总要表示一下。你说买些什么东西比较好?” 胡玉说:“现在,时兴送时髦手机。” 我想了想说:“唉,这注意不错。”

我们四下环顾着,寻找卖通讯设备的手机专柜。这是一家大商厦,像这类的通讯商品都有出售。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,很快就找到了专卖手机的柜台。这里正在搞,手机的热卖促销活动。几个促销小姐斜挎着红色的绶带,面带微笑地围拢我们。胡玉问:“现今,最流行的款式是什么”

一个促销小姐马上推荐说:“当然是女士用的迷你多彩的啦” 胡玉说:“我不要女士的。我想知道男士用的。” 那位促销小姐马上改口说:“呦,您给这位先生买?有,当然有了。”

我想,既然想给许静的老爸送礼,还是买一个高档一些的。我说:“我前几天见广告上说,有一种带笔记本的那种。我忘了是什么型号的了。”我又问向胡玉说:“你觉得呢?” 胡玉赞同的说:“我看行。”

我们很快就买好手机。我还让给新买的手机帐号里,放进了一千元的话费。我们从商厦来到外面,我让胡玉给许静打了电话。我们约好,开车去一个酒店接她。当许静上了车,见了我们送给她老爸的手机。不禁惊喜起来说:“玉姐,我们都是很好的姐妹,这样贵重的礼物,我还怕老爸不收呢。”

我按着许静指引的路线,开车往医院方向开着。我听见胡玉对许静说:“这手机你老爸不要就归你。”

第八章

我们在医院看望了许静的老爸。胡玉抱着一个大花篮,放在病床前,窗头柜上的时候。许静的老爸,躺在病床上很热情的,握了我的手。尽管,许局长开始在接受我送的手机有些推辞。但在我们的劝说下,还是笑纳了。

人有时要想达到一个目的,必须要先付出。我想,我虽然与许静的老爸,有着年龄和辈分上的差距。但是,我要想在上海真正的站稳脚,许静的老爸对我来说很重要。我当时的想法也很简单,就是希望在通过救风的同时,结交一些司法界的朋友。毕竟,我在这个过程中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我的这个代价表面是为童汐风的,更是为我自己。

我希望她能很快、平安的从看守所出来。我给她一些钱,让她离开上海,回到她的亲人们的身边。使她能够慢慢的,从这个噩梦中醒来。我并不祈望她的感激,只是希望她不再怨恨我。希望她在生活里能够再遇见一个,她所爱的和也同样爱她的男人。世间不是谁多人都有机遇,不要过分的奢望财富。因为,财富在现在以致将来,都是不会分配的很公平。我在上海的这几年,深刻的了解到这一点。人是有机缘和,一个未知命运的安排。

晚上,我和胡玉在家里议论着白天发生的一切。我们在许静老爸住院的病房里。才知道童汐风的案子,和曲律师讲的几乎没有两样。原则上也没大的出入。只是她的先前老板,是在舞厅里遇见她的。报案的是白志东的老婆,她对童汐风涉入她们的家庭,她非常的愤怒。在这个案子中也只有一个验伤报告,和几个人的询问笔录。

胡玉在也询问了一个律师,律师说,如果罪名成立,她可能会被劳教,或是判刑。这里主要是看白志东被伤害的程度。我不知道曲律师和黄队长,他们如何把这个案子给摆平。胡玉说我是瞎操心,她对我说风在看守所的日子,一定不是很好过。要紧的是问问曲律师,怎么往看守所里,给她送些东西,让她在里面觉得,这个世界上还有个指望。

至少,让风在不觉得太孤单。我给曲律师打了电话,他说,也要找我。明天,他想去刑警队办理相关的手续。他让我准备好二万现金,我们约好在刑警队十点见面。因为,我还要去银行提取现金。

华月初上。我在凉台上望着深秋的孤月。心里想着风是否也在看守所里和我一样的毫无睡意。我和胡玉聊着,聊着,她就在我的怀中安然睡去。我却碾转反侧。我怕惊动了胡玉,吸着香烟来到凉台上。 “你以为你是谁,上帝吗?” 我记得风在“愚人酒吧”对我说的话。她对我怨恨太深,她接着说:“晓男,你也不要愧疚什么。当我看见你写给我的信时,我就知道我们一切都结束了。过去你给我钱,我不会接受。现在你给我钱,我又不值得你这样做。你把我叫出来,无非是一种好奇心在驱使你,想知道我为什么也来到上海。如果是这样,我可以告诉你。”

她是个聪明的女人。她是个带有悲剧色彩的人物。然而,更多的是我造成的。记得,我刚来上海时的那几天里,她几乎每天都想听到我的消息。我经常的通过e-mail给她写信。她说,每当看到的写给她的信时,她就非常的激动和感到幸福。可是,我却没有坚持多久就放弃了。因为,后来我搬到了林心雨的别墅去住了。

爱应该是无私和真诚的。

对我来说也仅剩下平等与友情。我现在已经分辩不出友情与爱,她们有哪些区别。 第二天,我带着公司的会计刚从银行取了现金,就接到曲律师的电话。我说,我很快就赶到。我让会计自己打车回公司。我自己开车去刑警队。我在刑警队的大门口,看见了曲律师的那辆“奥地”已经停在那里。我把两万的现金放进皮包中。

曲律师从他的车里钻出来。他在等我一起去刑警队见黄队长。我把皮包交给曲律师。曲律师会意的笑笑。我们上了二楼,进到黄队长的办公室的时候。

黄队长见曲律师进屋就把哪个皮包,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。他看了一眼,高兴的从办公桌上,取来香烟递给我,望向曲律师说:“有事情赶紧办。我得马上去分局开会。就为等你们,我还请了假。”我赶紧陪着笑脸,很抱歉的说:“真对不起,让我这事,耽误了你工作。”

黄队长朝我随意的笑笑,他接过曲律师递过的委托书。用眼睛看了看说:“今天上午是看守所探视的日子,你们马上去还来得及。”曲律师说:“行。这事也拖不得。我们马上赶过去。” 黄队长说:“去看守所需要的相关手续,我跟内勤都讲了。她会给你们办好。由她陪着你们去。”

刑警队的内勤姓王,是个很爱说的女刑警。我们在办理去看守所的手续时,我看出曲律师和她也很熟悉。我想,黄队长兴许没少和曲律师合作。我这时才知道,律师进看守所需要具体的办案子的人员陪着。这次,我们三人去看守所没让陈队长他们跟着,显然黄队长是想甩开他们。

世界上是有许多的奥秘的。人永远也不会搞清它。

我紧跟着曲律师的车开往看守所。曲律师的汽车停在看守所的大门前。这里停着许多的车辆,也有不少探视的人。不过这里是见不到在看守所被关押的人的。只有一个接待室。来这里探视的人排着长队等候着。曲律师和王刑警下了车。我赶忙走过去。

曲律师对我说:“你就在外面跟我们。你如果有些零钱,我可以帮你带进去。” 我忙说:“我问一次可以带进多少钱?” 曲律师说:“我看,有三、五百就够了。” 我从西服的口袋中掏出钱包。我拿了五百块钱给他。

我等王刑警和曲律师的背影,在看守所的大门里消失以后。我就来到了接待室。我看见排着长队的人都是从里面的一个窗口,往里面传递着东西。有送衣物的,也有送钱来的。不过手续很繁杂,还要对送进去的衣物进行检查。我坐在我的汽车里,不停的吸着香烟等他们。

等人的时间显得漫长。

我望着来来往往的汽车,望着带着铁丝网坚固的围墙。看着人们无奈、沮丧的表情。心里不禁感慨良多。当然,我更多的是希望风知道,这时我在围墙的外面。更是希望曲律师能够一切顺利,履行他对我的承诺。 我此刻确实有些紧张。就连自己也琢磨不出的,那种担心与恐慌。其实,我是希望自己能够变成,一个有勇有谋的男子汉。可是越是这样想,就越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脆弱。我一时感到自己很空虚。我无聊的拿着手机,需要跟人聊天。可是没有一个人,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。

我像是个被人们遗忘了的人。

第九章

被人关怀,被人爱……是每一个人的愿望。人的感情如果需要投资的话,那么人所期待的,也应该是她的回报。然而,我对于风所做的这一切,却没有这种奢望。我从看守所回来后,我就无心工作。我把的许多的业务,都交给最近新提的副经理去做。王伟留在比勒陀利亚以后。公司的这个位置一直空着。

我在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后,接到小雪的一个电话。她在电话里,她听出是我的声音以后就哭了。她说,我让她找的好苦。说是童汐风出事了。我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。我问她是怎么找到我的。她说,她是在电话薄上,找到我公司号码的。她在电话里哭泣着央求我,一定想办法救她的风姐。

我对小雪说:我已经尽我所能了。我最后决定请她吃饭。也想从她那里知道一些情况。 晚上,我下班以后去了和她约好的一家咖啡厅。这里离“明月楼”酒店不很远。我主要是照顾小雪少让她走些路。我到咖啡厅的时候,小雪已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里。 她穿的衣服是一身淡咖啡色的套群。也许是她的年龄还小。看上去她很艳丽、漂亮。我在她的对面坐下,她主动的跟我打着招呼。我问她想吃些什么,她说,没胃口随便。我就也随意要了,两杯咖啡和几盘甜点心。

我问她说:“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小雪思索着说:“那天,我和风姐吃过晚饭,我们和往日一样,在舞厅的待客室里等着上台。有客人要她上台。她就去了,她刚去就又折了回来。她对我说,这些日子怎么这样晦气。我问,是不是又碰见熟人了?我刚问完,她还没有回答我呢。我就见一个男人冲了进来。那个男人满身酒气。他拉着风姐就要往外走。风姐不跟他去。那人就闹了起来。服务生来劝他,他蛮不讲理的嚷叫说,他跟这里的老板是哥们。后来她就跟着他去了。大概去了有一个多小时。那时我也上了台。我们包厢有人去卫生间,回来说别的包厢出事了。说有人被急救车上的担架抬走了。我当时就怕是风姐那有事。果真,风姐在前台那哭,人也有点失魂落魄。她说不愿她。我过去想带走风姐。可是老板说,事情还没有搞清楚。人走了他承担不起责任。后来,就来了一个女人带来几个刑警队的,把风姐带走了。我们这里都传着说,那个女人放出话来,就是花上几万快钱,也要让风姐在监狱里住上几年。我想,这下风姐可惨了。我们这些姐妹们谁也没有办法。”

看来,这次风真是遭了劫难。现在变成了权力和金钱之间的较量。如果我输了,童汐风的下场一定很惨。我又有了一些担心。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?为了快乐、幸福和开心?我不好肯定这个答案。因为,这个结论中不包括,像她这样的人。

曲律师那里好像没有了,什么令我激动的消息。我几次打电话给他,他都说好一切进展顺利。我甚至把从小雪那儿听到的消息,也告诉了他。他在电话里,无所谓的笑笑说,这也很正常。他说,白志东老婆也在四处活动。他早就知道。最后,他还让我放心,他从看守所里取回她的口供,对她很有利。不过,我还是沉不气。拿着另外的四万块钱,提前给曲律师送了过去。我对他说,该打点的及早的先打点了。至于,曲律师如何具体的去办。他没有说,我也不好再问。

他妈的白志东,你是个什么东西!

我在这几天在胡玉家里常挂在嘴边的话。尽管,胡玉也一再的劝我。可是我总觉得出不来这口气。如果一个男人曾经和一个女人同居过。现在,在这个要紧的关头,总要出来说句人话吧。他妈的,这个缩头乌龟,只住了一天的医院。他就没有事了。由着老婆不依不饶的玩命毁人。

胡玉见我着急上火的样子,她也给许静不断的打电话。许静说,她一直催着呢。说有一天,她在医院里还遇见了黄队长。黄队长说,童汐风的案子,快有眉目了。

尽管这样,我还是在半个月以后。在公司里接到了曲律师的电话。他在电话里很清楚的告诉我,童汐风的案子结束了。明天她就可以从看守所里出来。他还对我说,童汐风曾向他交代过,希望她的女友小雪去接她。我问曲律师说:“她没提让我去接她吗?” 曲律师说:“没有。不过你还是去的好。明天,我刚好去看守所还有别的事情。我们九点在看守所见。”

第二天的上午不是看守所探视的日子。看守所的大门前,显得很冷清。不像我那天来,这里像赶庙会似的人来人往。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,昨天晚上我还特别的看了天气预报,生怕今天有雨。好在,天公作美。虽然天很阴沉,刮着凉风。满地飘落着树叶。

昨夜,胡玉见我有些激动。还跟我开玩笑说:“明天,用不用让我跟你一起去接风?” 我说:“谢了,她还没让我去呢。也多亏了你的帮助。我还没谢你呢。” 胡玉说:“那你要怎样谢我呢?” 我说:“你想要什么?” 胡玉把我推倒在沙发上,她压在我的身上说:“我想要你。”

这时,我才听见音箱里传出了《蓝色的多瑙河》的乐曲。在这之前,我很少知道感动。胡玉就是时时令感动的女人。我们彼此拥有着。在我和她情感交融的刹那。我看见了她眼角边挂着泪痕。

我和曲律师把汽车几乎同时停在了,看守所一侧的便道上。我们下车打过招呼。就站在那里等着风从看守所的大门里走出来。这会儿,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身边,小雪从车里出来。小雪高兴的望着我说:“你好。” 我说:“你也好。”我说时就把曲律师介绍给她说:“这是曲律师。” 曲律师握住小雪伸出纤细质白的说:“你就是小雪吧,”

看守所的大门打开了。童汐风从门里慢慢的走出来,她朝着我们这边望着。我们走了过去。她还是穿着,我那天见她穿的那身衣服。

她的长发在风中有些凌乱。小雪激动的哭着上前抱住了她。在小雪的拥抱中,我看见她苍白而憔悴的脸。她放开小雪走到曲律师的跟前,她向曲律师深深的弯下腰。她无以为报的,给他一个九十度的鞠躬。 曲律师连忙扶住她。忙说:“这我可承受不起。”

我上前想去安慰她几句,可一时我又不知说什么好。就在我犹豫时,我听见她对我说:“谢谢你。” 我说:“别客气。” 她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充满了忧郁、无奈与哀伤。 她说完转身对小雪说:“我们走。” 她和小雪钻进出租车里。出租车开了。小雪还在跟我们招着手。

可童汐风一直没有回头。我驾驶汽车,想追上那辆出租车。我透过车窗后面的玻璃,我看见了她的背影。可是,我始终没敢超过它。


(这篇小说收录到我的长篇小说《男妓》之中,并作了大的修改。可以我的文集小说连载中去看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