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曰:你有没有看到过花开的过程/那漫长的等待/只为一个孕育良久的诞生/正午的阳光把心事晒成/班驳的影/我不知道是不是等待了千年/只知道/有穿行的足音把一个沉睡惊醒
一 幽会红唇
我妻子叫刘菲,被临时抽调到外地工作。
她走后,夜晚的时光很难打发,泡网的时间多了起来。
这天夜里十二点,也就是午夜子时。照某个宗教的说法,这时的世界人都睡了,鬼都醒了!我正在玩游戏,聊天系统提醒:有人请求好友通过,拜贴是:“找啊找啊找朋友!”
我迷迷糊糊地抓到鼠标,接受了聊天请求。是人是鬼呢?我好奇地想。
她叫氨气儿。
氨气儿出来的一瞬间,我恍惚,好靓的女子呀,人间尤物天上女伶,尤其是她的嘴唇魅力无比!似有若无的辉光,游走于唇瓣之间,与滋润的粉红色构成一道强大的磁场,融化任何铁石心肠的男子。
“帅哥,见过这么好看的美女吗?”氨气儿狡诘的笑,嘴角翘起,唇膏熠熠生辉!应该是她涂了什么唇膏的效果,拨动得我心弦颤颤。
“没,没有,我承认”,我猜那时我的眼睛一定瞪的好大!
“牙太大了,别笑!”我受不了,努力把视线从她的唇转移到她的牙上。
视频中的氨气儿做出一个吻的动作,我晕!
聊天过后氨气儿的红唇的形象一直无法从我的脑海里隐去。惊讶于造化神工缔造出如此美伦美幻的物体的同时,怀疑世界上是不是实有其物。倒不是几何的美有多特别,是那种韵味,由它发出的柔和的光体现出来的韵味,如酒之醇,对人有种难以言表的诱惑!
我认识了氨气儿!没几天我们就熟悉的无话不谈,也就是些爱呀恨呀的,还一起听音乐看“网闪”;情绪上来,氨气儿还邀请我和她一起跳舞。舞姿优美前卫,但是有时人儿好飘渺呀,似乎有些物理定律解释不了的动作。。。氨气儿解释说是图象传送偏差,我们距离太远了,可是她并不回答她是什么地方人。
我喜欢上了氨气儿!妻子刘菲知道了会怎样呢?记得有次她坐我旁边,看我在网上和别的女孩胡扯,聊些过头的话,她就抢过键盘打一些恶毒的话过去,骂得对方一愣一愣的,自己则笑成花团锦簇。
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,我越来越喜欢网上那个古怪精灵般的女孩子了。好像是一种默契似的,我上线她马上跟着就来了,即使我隐身,她也能猎犬样的闻出气息,然后准确无误地把我从灰朦朦的沉寂中拉出来,这让我好多次惊异不已,难道说她真的是幽灵?
有天早上接到妻子刘菲的电话,明天是五一节,她要回来。这是我没想到的事情。和网上的氨气儿聊天,到了几近疯狂的程度。上班躲在角落里想氨气儿,下班朋友邀请说有事全推掉,奔向氨气儿,现在妻子要回来了,怎么办?
我赶紧把这个事情和氨气儿说了,叫她一个礼拜之内不要和我说话,第一次让一个网上女孩在妻子在场的时候回避!
虽然妻子刘菲在身边,但是一天不见网上的氨气儿,好象失去了好多。她的唇如同鸦片,一日不见浑身不自在,尤其是眼睛看什么都那么单调,世界没有了彩色,大地一片灰白。我想这是心理作用。
深夜,趁妻子睡熟,我悄悄起身摸到了书房,打开计算机,希望氨气儿能在线。
正是这次鬼使神差式的聊天使我的生活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巨大变故,故事也由此开始!
我叩了她,哇,果然在线!
夜很静,窗外星斗闪耀,小房里摇曳的树影不时划过地板,毫无声息,就象我和她的约会神秘而隐晦。
我打开了视频。
一张美丽的脸,那两片神秘的唇又见到了,我知道它有无比强大的魅力,时刻牵动着我的心理和生理。与灰蒙蒙的夜比较起来,它是那么鲜明,那么活泼生动,让人想起画家的水果写生或者大草原清晨里的郁金香。今晚还有一种特别的香气,似乎也出自她唇的芬芳。
她说:“夜很深,你妻子还在,不敲键盘了,不是喜欢我的嘴唇吗?那么我给你个特写,你好好欣赏吧。”
我欣喜若狂,正合心意。
她果然给了我嘴唇的特写,整个视屏充满了她的唇!肉儿蠕动着,颜色变幻着,让人发晕;同时柔和的音乐响起,正是我欣赏的“风儿旋”小提琴曲,她放的!
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了。
万物皆空!眼睛里,身体里,生命里!只剩下了那片唇,活色生香,鲜艳欲滴,欲罢不能,最后不由自主,我的嘴唇凑了上去……虽然明明的知道那是道玻璃墙。
晕!晕!晕!一片眩晕,后来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二 奇异变化
卞强是我丈夫。
清晨醒来,看卞强仍不在身边,非常气愤。半夜里就不见了人,八成去书房上网了,不是玩游戏就是和某个狐狸精聊天,难得的小聚也不珍惜,好叫人伤心。早晨去了父母家,坐了一天的车太累了,懒得管他,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。现在天都大亮了,还准备出去旅游,这人还没挨着床!
想着阿强一个人在家吃饭肯定是饥一顿饱一顿的,准备些可口的早餐给他,做什么呢?煎鸡蛋,牛奶,还有从外地带回来的朝鲜小菜,一定喜欢的。对了,再做一盘水果拼盘,牛肉熏肠准备旅游用的,切上一段吧,葡萄酒各来一杯,小聚胜新婚,来点情调。
“阿强,吃饭了”我朝书房喊人。门虚掩着,没有动静,一定是睡着了,有呼噜声。杯碗盘碟准备停当,我端坐饭桌前等待阿强过来,一边欣赏着花花绿绿的早餐,扯着嗓子喊人,一边想还是家庭生活有趣,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懒的这样勤快的。
不见人出来,我又喊了喊。这次有了动静,而且是大动静,忽地从书房窜出一物,啊,是一头猪,好象刚从衣服堆里钻出来,身上挂了我们的睡衣,短裤之类。哜哜哇哇,满屋子乱跑。我吓坏了,躲进厨房,心想大都市里根本没有养猪的,而且又是五楼,怎么可能有头猪躲在书房里呢?我大大地吃惊,急忙喊阿强,可是没有阿强的影子。
那头猪还在那里转着,咆哮着,我把厨房门关了,只留一条缝观察猪的动静。
这猪是头大猪,不象是阿强买的宠物。也听说过有人养宠物猪的,那是一种一只手就可以抓起来,逗着玩,身长只有几十厘米的小猪。因采用了基因控制技术,它的体重不会超过5公斤,还丝毫没有难闻的体味。后来又听说根本没有什么宠物猪,所谓袖珍宠物猪还在实验室研制呢。
是阿强上当了,买了个假宠物猪。杂志上说过市场上出现过宠物猪,叫中华芳香两头黑,是假的,根本不袖珍也不香,有人买了去,三个月竟然长到200公斤,不得不送农家代理饲养。
阿强也买了“两头黑”?可是这头是纯白色的,倒是很干净。从没有听阿强提起养什么宠物。昨天虽说傍晚才到家,整个房子也都转过,包括书房,女人就是这样,时刻欣赏自己的窝。怎么突然就冒出来头大猪呢?
阿强不在,可能晨练去了,不能这么等,好吓人的,还是到楼门口等他,一问就清楚了。
那猪吼累了,跑累了,这会儿躺在地板上肚皮一鼓一鼓的休息。
我轻轻推开厨房门,盯死那猪,蹑手蹑脚保持着距离,准备绕到房门口跑出去。我轻轻地挪动着脚步,蹭到了房门口,抓住了把手,正要拧开门跑出去,只听身后“吼”的一声那猪朝我扑来,我吓的瘫软在地……
可是那猪并没有把我撕碎,我醒了。睁开眼看那猪就在我眼前,奇怪的是那猪在流泪,两行眼泪从它那大大的充满血色的眼睛里往外躺,象雨,滴在地板上啪啪作响。目不转睛看着我,没有丝毫狰狞,四踢着地,倒有几分威武。宠物猪毕竟是宠物猪,不会伤人,还会象人儿似的流泪。
我松了一口气,可是流泪怎么会事?动物里鳄鱼才流泪,猪也会?
我站了起来,那猪扬着头盯着我,尾随着我,我也盯着它。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发慌!那猪的头开始摇晃,很急切的样子,象提示我什么,可是我不懂。
这猪又拼命地在房间里乱转,但是并不撞倒什么或者掀翻什么,宠物猪毕竟和家猪或者野猪不同呢,但是我错了!
我猛然间发现猪身上挂着的是我老公的睡衣,那是他喜爱的,是我精心挑选给他买的情人节礼物!还有书房一路上散乱的拖鞋衣裤,也是我丈夫的。
我急忙奔向书房,哪里有我的丈夫?只有计算机嘶嘶的声音,被猪吃了吗?那猪跟着我,就在身后!我转过身看那猪,那猪的眼神让我吃惊---那样的熟悉!
我明白了,一切都明白了,我们对视着,太不可思义了,不是在做梦吧。窗外一片春色,鸟儿翻飞,远处的电视塔旋转阁楼在金色的阳光里闪耀,机动车的车轮声来而又去,分明是个真切的世界;掐自己的手,痛啊!打电话给父母,他们问什么事,我说几号了?五一节呀。骂我:这么糊涂的丫头!
挂了电话直奔那猪,它就在身边,一直跟着我。抓了它的两只耳朵,看它的眼,满眼眶的泪珠。我摇了摇它的头怒吼:你说话呀,说话呀!你这头猪怎么回事?但是没有声音,只有流泪。突然间它奔向卧室,跃上我的梳妆台,直着眼看镜子里的自己,然后是一声怒吼,嘶哑的长鸣,咚的一声整头猪摔了下去。
我摇醒它,大声问:几乎是哀求,怎么会事?!它眼睛直了直,不一会儿窜起身,奔向书房,我也飞奔了去。这猪死死地盯着计算机!没有什么,只有一个几乎空白的聊天窗,里面是我丈夫和一个叫氨气儿的女子的两行对话:阿强说:“你好”,氨气儿说:“夜很深,你妻子还在,不敲键盘了。不是喜欢我的嘴唇吗?那么我给你个特写,你好好欣赏吧”,强说:“好”,就这些。这和丈夫变成猪有什么关系?
我看了看猪,猪儿奋力要跃上计算机桌,几次都没有成功。我跑出去搬了只凳,猪儿扒了凳用嘴拱那摄像头。摄像头有什么秘密?大概是要我看看那个叫氨气儿的视频吧,我飞快地连线,但是氨气儿并不在线。
猪儿急得直转圈,突然猪儿奔向卫生间,飞快地出来,退着身子用大嘴巴在地板上写字。我看看,是“写字解释”四个字,是想用猪嘴写字的办法和我交流,我狂喜!猪写完又奔向卫生间,猪腮鼓鼓的饱含了满嘴的水。
是卫生间塑料盆里的水,里面装满了洗过的衣服。昨晚洗好没来得及凉起来,下面渗出了好多的水。我赶快换了盆清水,端在了猪儿的面前。我实在无法相信这就是我那英俊潇洒的丈夫,一定是我的脑子出了毛病。
可是那猪明明在写字,摇头晃脑,很认真。我赶快拿了笔和纸记下那些字,但是清水写的字不清楚,早先写的字都干了。
我想了想,在水里兑墨水不行,有毒,味道也不好。什么有颜色呢?白酒葡萄酒果汁都不行,颜色太接近地板,我大声问猪,用什么兑颜色呢?墨水,它拱了这两个字,头都不抬一下。我说不行,猪飞快地写了两个字:拿来!
想起来了,牛奶!地板是粉红色的,牛奶白色的,对比度大,应该可以的。我从冰箱里拿了大瓶牛奶换了清水,果然清晰。又在猪写字的地方,用干净的毛巾拼命地擦洗地板。每写两个字记下后擦掉,这样那猪就不用前后走动了。一是这样更快,我写它擦,不!是它擦我写,好配合;再者四蹄前后走动往往把牛奶踩的到处都是。
很快我记下了满满一张纸,足有200字。虽然我拼命擦洗,可是还是弄的到处是牛奶。还有水,那是它的泪,我的泪。
三 事态在蔓延
我竟然变成了一头蠢猪!怎么会这样!
妻子吓坏了,虽然我用写字的办法叙述了事情的经过,明白告诉她我的确是她的卞强,她的丈夫。但是她还是怀疑地使劲看我,妄图从哪里找到从前的丈夫的影子,比如屁股上是不是还有痔,腿上是不是还有恋爱时被她咬成的伤疤,以及脚底三角纹线等。
她是用扫帚把子翻着我的上上下下寻找的,可是这一切都没了踪影。
她让我指出我的围棋罐放在哪里,我拱了拱书房储藏柜最底层靠门第二个抽屉;问我十万元存折放在哪里,我抬起猪头看了看卧室水粉画:卡米尔.毕沙罗的“收获树上的果实”,那是我们的血汗钱我们的果实藏身的地方。妻子哭了,扶在我们的双人床上哭泣。我不敢用猪嘴碰她,只用猪蹄碰了碰她的脚,又马上缩回。她跑开了,到客厅大放悲声。
邻居来了,妻子把我藏了起来。邻居说听到了猪的吼叫,还有别的声音。刘菲解释说是放录象呢!大妈,是好恐怖好恐怖的恐怖片,那里头有头野猪,撕开了狼的脖子。邻居大妈批评我们说:年轻人,看什么不好,看恐怖片,自己吓自己,一个人在家别看那些。大妈那里有越剧红楼梦莫愁女,京剧钓金龟窦娥冤好看着呢,那才叫艺术呢。回头我给你拿来。刘菲说,不用,大妈,我不喜欢看戏。邻居大妈扭头就走,还带上一句: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低级趣味。
父母亲来了。问我五一节也不在家去干什么了。刘菲说,拜访上级领导去了。是不是送礼去了!咱们可不能染上了那个坏风气!不是,爸,是看退休的老领导去了。什么乱七八糟的,爸爸说,我就是他退休的老领导…算了,不管你们。卞强书房里好象有什么人在哭吆,你们吵架了吧,不对!吵架了哭的通常是你呀,那小子会掉一滴泪我都不当他爸!他妈看看去,看到底怎么会事!“是头猪”,妈妈说。猪?爸爸马上来了精神。说,是不是给他买的宠物呀,儿子什么时候知道孝敬老的了。
妻子说:的确是宠物,不是给你们的,是卞强自己玩的。爸爸说:把它牵出来,我看看。老两口先是不喜欢,太大了。但是马上喜欢上了这个宠物,因为这猪在他们面前流泪,喂它食物的时候吃的很腼腆,躺在他们手心里磨蹭,泪流了他们一手,说猪可怜他们的孤单,把老两口感动的不得了,比儿子还好,并给猪起了个名字叫孝子,以后再来都带猪饲料来,还要带走……
不能告诉父母真相,他们会痛苦的。我的眼神刘菲看懂了。刘菲央求父母别告诉别人养宠物的事,中国好多人还不能接受饲养怪异宠物的事实。想牵去玩玩,等等再说,因为还没办宠物饲养证,不好出门。爸爸拍了拍我的猪头走了。说下次一定牵走。
后来串门的人不少,但都没感觉到异样的情况。但是妻子的一个朋友发现了我这头猪的秘密,她叫万霞。万霞一个月前和丈夫离婚。离婚后很多人追求她不予理睬,介绍男朋友不乐意见面,刘菲为此很不理解她这位朋友。这个朋友好象比别的人有敏锐的感觉,比如问抽水马桶改成了落地式,为什么?有个象东北大炕上的那种低腿饭桌,又问干什么用的,还有一件四个洞的衣服,明显是四脚动物穿的,尺寸这么大,不象是给猫呀狗准备的,是干什么用的等等。万霞找各种理由进我的书房,被妻子借口挡回去。
万霞最后说,你的丈夫肯定在书房里!
“是在书房里又怎么样?”我妻子回答!
“因为我的丈夫也是猫在书房里不敢出来”。
“什么?你有丈夫?不是离婚了吗?”
“不,和你丈夫一样…这些低低的桌子凳子都是给他们用的!”
还用问吗,万霞的丈夫和我一样变成了猪,而且比我还早一个月。
万霞开车把她的猪丈夫送到了我们家。我和她的猪丈夫见了面。猪不象人想象的那样愚蠢,它们有自己的语言。不过不是用嘴巴讲的,它们用皮肤对话,声音波段是紫外线外的紫外线!与人声相比可以传播较遥远的距离。我们各自讲了自己的遭遇,惊人的雷同,都是那个氨气儿小女子干的好事。万霞的丈夫还对我说,来的路上听到好多从不同方向不同角落发出的猪的声音,有的是独自悲鸣,有的切切私语,有的群声交杂。
看来遭遇不幸的家庭不止我们两家,有的已经联合起来形成协会了。
于是我们也和较近的几头猪,组成了一个协会,名字叫聊天室劫难“五一”协会,共五名猪,加上各自的妻子共10名成员。刚选举好主席,和我家同一个单元的八楼听到了生疏的猪的声音,从悲痛欲绝的吼叫声可以判断,是刚变化来的,顺便也吸收了进来。现在共六头猪12名成员了。我妻子是主席,万霞常务付主席,别的妻子都是付主席,还有个秘书是外国女人,叫毅力煞白。我们所有猪是兵。她们主席团每天晚八点到十二点召集我们猪开会,讨论有关事宜。后来,把我们招集在一起实在烦琐又危险,主要是发言太困难,要准备大量牛奶质墨水之类,往往弄得会议室一片狼籍,就不再理我们的事了。
四网络追踪
与丈夫用写字的办法交流,刘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。夜深深,子夜午时到了!多少个夜晚都是这样守侯在计算机旁边,可是没有任何发现。今晚,刘菲照例在网上可以视频的地方到处游走,希望能发现氨气儿的蛛丝马迹。她给自己起了一个更男性化的名字登陆聊天室,穿上卞强的衣服把自己尽量打扮成一个男人的模样。把灯光调的很暗,心里砰砰跳着等待着,可一切正常,除了几个做各色广告的人外没人理她。失望的看着屏幕,又想到那个梦,什么意思哪?还是猜不出。夜半一点钟,幽暗的灯光下,她隐隐跃跃地感觉到了什么,那惨白的屏幕后仿佛躲着一种力量要把她给吞噬,刘菲感觉有点怕,她本能地想关了电脑。
这时候有人请求好友通过,招呼是:“找啊找啊找朋友!”
刘菲笑了,这咒语似的敲门声正是她苦苦等候的。
这女子真美,虽说是同性,菲也被她那震摄魂魄的美吸引了。妩媚似画,妖娆如景!刘菲定定地看着她,发现最吸引人的是她娇艳欲滴的红唇,充满着让人向往的诱惑。
刘菲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好色的男子,几句话就开始急尽挑逗的功能。那女子淡淡的笑着,娇俏的脸的表情瞬息万变。刘菲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男子肯定要被她诱惑的。
视频中的女子一直嘻嘻哈哈跟刘菲聊天,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。刘菲有点失望,只是一个美丽的调皮女孩罢了,可卞强最后是在跟她聊天呀。刘菲想到了卞强说的嘴唇上光的特别!她盯着氨气儿的嘴唇仔细地研究:那张嘴,让人有种欲望!那上边有一种发亮的光,色彩变幻无穷,作为女性她知道世界上还没有厂家能生产出这种唇膏。一定是氨气儿无异了,这个幽灵!
“氨气儿妹妹,你好性感,好美丽,特别妖艳!好喜欢你的唇。”刘菲挑逗说。
“嘻嘻,真的吗?你好好看看吧,大哥。”氨气儿鼓着娇艳的唇做了一个吻的动作,并逐渐拉近视频窗。然后刘菲看到,那唇在不断提高清晰度,变幻着,蠕动着,并伴随有一种激情音乐,散发出撩人的芳香。这时刘菲感到自己的灵魂有种飘渺的感觉,而另外有种灵魂仿佛要进入到自己的身体。刘菲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唇,忽然那唇慢慢地消失了,收束为一点。
氨气儿表情错愕地盯着刘菲。
两个女人在视频里,互望着对方。
“你不是男人,我知道!”氨气儿先说话了。
“当然我不是男的!我的丈夫被你害的走了形,我来找你问个为什么!”菲几乎是在喊。
氨气儿的眼光始终柔和似水,嘻嘻笑个不停。
“是吗?我的大姐,你丈夫叫卞强对吧,本来还算老实,我们聊天可有趣了!可是老婆千里迢迢回来看他,大半夜里扔下你偷情!我要帮你惩罚他。好色的丈夫应该受到惩罚耶,大姐你说对不对?应该感谢我呀!谢我呀,”氨气儿粉嫩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。
刘菲感到又好气又好笑,说:“小丫头,你是什么人?”
“先不告诉你,我的神通广大就是了,真不理解你们地球…哦,哦,你们这地方的的女人是怎么会事呀。”
“你胡言乱语什么呀,告诉我你在哪里?”
“不告诉你,就不告诉你。”
“别演戏了,妖怪!你在哪里?我要去见你!”刘菲的嘴唇哆嗦,气势汹汹。
氨气儿不说话,使劲在那里挤眉弄眼。
任凭刘菲使尽哭笑怒骂百般手段,氨气儿只是不理。
刘菲急了,无数的大锤子丢向了她。
氨气儿嘻嘻了几声,打出一句话:“不告诉你,哼,哼!拜拜!”
一下就消失了。
氨气儿的聊天室关了,杨菲的脑中一片空白。
“小精灵,我一定抓住你!”,杨菲恨恨的咬牙说道。
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来,她拿起话筒的手有点哆嗦。
“是我,刘菲,”原来是万霞,“找到线索了吗?五一协会的姐妹们在等好消息呢。”
菲把跟氨气儿视频的事告诉了万霞,说:“真拿她没办法。”
“拿谁没办法?”
“还能有谁?害我们的丈夫人不人鬼不鬼的臭丫头片子氨气儿小蹄子!”
“呵呵,骂的好”万霞说。
“有四个会员报告,这个月里曾经碰到过那精灵,但是都没有问出什么结果来,和你一样,软的硬的都不能让精灵就范。现在五一协会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见过精灵,也就是说我们协会只剩一次能得到妖怪住址的机会了”。
“是呀,唯一的机会!”
万霞接着说:“刘菲,上次你提议请网络侦探,我请到了!是个高中学生,化名“看透你”,厉害着呢,年龄虽然小,可是在黑客圈子里没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他说只要能拖住精灵一个小时,就可以用他的机器查出妖怪的住址,今晚就来。请你过来组织,我们利用仅剩的一次机会查出那个妖精的老窝。”
“我马上去”,刘菲说。
这是决定性的一仗,作为主席刘菲要发挥更大的作用,许多双眼睛都注视着她呢。
刘菲打电话给妈妈,说要出门几天。要他们照看宠物猪,老两口没有几分钟就到了。麻利地用绳子栓住卞强的脖子,兴高采烈地牵出了刘菲的家,在刘菲的视野里消失。没有比这更具有讽刺意味了,这种情形叫刘菲肝肠寸断。
五 炎凉人间
去万霞家的路上,刘菲走过一个街心花坛,花坛上有一片灌木丛,从那里发出了一种声音。天已经黑下来了,道上行人开始稀少,刘菲想可能是狗或者什么吧。快要从灌木丛走过的时候,一辆汽车的灯光远远地打了过来,菲看到有白白的东西在灌木丛闪了一下,她的心开始加快的跳,想快步逃开。
很微弱的似乎是猪哼哼的声音,刘菲仔细听了听。
“什么东西!”菲大着胆子喊了一声。
草晃动了一下,一头猪从里面踱了出来。那头猪是如此的肮脏,菲真想跳开。可她站住了,自从丈夫发生了“聊天事件”以来她对猪这种动物似乎有了特别的关注。她想是真猪还是假猪呢?如果是和他丈夫一样的受害者帮一帮它应该呀。极有可能是头聊天室劫难猪,因为这里是繁华的市区,不会有野猪或家猪出没的。
又一辆汽车的灯光闪过,一瞬间,菲看到了那猪的眼睛,充满了悲伤和忧虑。只那一眼刘菲就明白了,这是头和丈夫一样的猪。但不明白这头猪为什么会在这里?看到猪的眼神,她知道她是要帮它的。于是决定带着他走,收进她的五一协会!
那头猪好象很明白她的意思,一双黑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,又仿佛明白了刘菲的决定,很小心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。当走过一个面包房的时候,刘菲看到那猪停了下来,勾着头贪婪地向里面看着。不经意间,刘菲看到它的口水在淌着。明白了,是这斯肚子饿了。
赶紧进店买了几个面包,猪从她的手上几乎是抢一样的叼走了面包,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,刘菲估计很可能好几天没吃什么了。刘菲想到了丈夫某一天也可能落入这种境地,一串泪滴从她的脸上流淌了下来,有种冰冷的感觉。夜真的已经很深了。那猪吃完看着刘菲,虽然不能说话,但刘菲可以感到到它在努力地对她笑。但是,那张冲她的笑的猪脸,让菲看的更加心酸,有种酸楚的心情挥之不去。
带着那猪到了万霞的家,万霞以及全部协会成员都在。刘菲介绍了这头猪的来历,随后万霞带那猪去了卫生间,等猪出来的时候已经很干净了。通过写字交流,大家知道这猪名叫辛图腾,一个星期之前因为午夜聊天变成了猪,被老婆和她的两个哥哥用麻袋装着扔在了大街上,流浪至今。那猪很懂事似的远远地卧在客厅门口,默默地看着大家。
万霞十六岁的弟弟也在这里,是陪那位小网络侦探的,正是他联系上了“看透你”。
“看透你”已经把侦察机器连在了计算机上。看那侦探黑客:黑客并不黑,是个白白的小孩子,象大多计算机迷一样有个虾米一样弯曲的身躯,头发乱蓬蓬,眼睛呆滞。
有人提议让万霞的弟弟引出氨气儿来,大家把说这话的女人捆了起来。刘菲不能上了,因为精灵已经认识了刘菲,别的四个会员也和刘菲的情况类似。最后决定由万霞引出精灵。
但是不知道要耗时多少天。碰到精灵一要靠毅力,还要有运气,即使精灵上钩了,怎样拖住她一个小时也是个大问题,需要认真筹划细心的准备。所以刘菲决计吃住在万霞的家,打好这一场不能再输的仗。
“刘菲,如果我变成了猪,你帮我照顾我的丈夫好吗?”,万霞伤心的说。万霞的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,他和那头我带来的猪卧在一起。听到霞的话他跑了过来,大嘴咬着万霞的衣服用力拉着,嘴里哼哼着。万霞拍了一下他丈夫的猪头,轻轻地揉了一下它的猪背。
“没什么的,昨天我在网络上和那精灵交过手了,那怪的魔力对女性的伤害力看来要小得多,只是要你的弟弟和那个侦探小心点,万不得已不看精灵的视频”,刘菲说。
“不会的,你视频里的一切走到我这里都变成符号了。我认为你们都是些符号,什么美呀丑呀的简直是胡扯。”,网络侦探说。
离奇的理论,大家唏嘘!
“设法拖住精灵至少一个小时,就可以搞定她的地址,时间不能少了。”网络侦探说。
刘霞的丈夫躲在我的身后,他那大大的猪眼一刻不眨地盯着刘霞。
钟声响了,十二点到!大家安静了下来,盯着屏幕。刘霞添加了氨气儿的聊天室号码,可是氨气儿的头像灰蒙蒙的,不在线。就这样静静地等待,期待猎物的出现。这妖怪是经常注册新号码的,说不定经常更换聊天系统,搜寻到她的希望是很渺茫的,所以我们也多开了几个聊天系统,期待精灵自动上钩。
“没有动静,那怪今天好象不来了。”万霞很失望地说。
天已经快亮了,大家哈欠连天。那头拣回来的猪和万霞的丈夫猪已经靠着门睡着了,他们震耳欲聋的鼾声,此起彼伏;两个高中生还在另一台电脑上疯狂的玩游戏,也是呼叫连天。只有捕获幽灵的陷阱静悄悄的……
一个毫无收获的夜。
又一个这样的快把人折磨成疯子的夜
一连几个晚上都没有精灵的动静。
第十五个夜晚他们成功了!截获了精灵的地址信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