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生我和他可能只有一次机会相遇,我们没有错过。
第一次,他看见我,我是穿细吊带的小女人,蜜色皮肤,像夏日一粒精巧的麦子,还有吊带里的锁骨,又细又美丽。
妖精,他说。
从锁骨向下吻,以他的速度,七秒,是另一块骨头。
那块骨头很疼,在我们爱的时候,它发出声音。从后面抱着他,站在镜子前,看见他和我一样地瘦。瘦的人容易让人感到特别狠。我们努力长胖一点,可是没有时间,时间都有用来爱了,这是很费力的事。
一周年纪念日,我向他要一件礼物,一个奶瓶。爱得利牌,上面有粉红的兔宝宝和柠黄的卡通马。
我可以躺在床上喝水了。没有奶瓶以前,他先喝一口水,然后喂我。我喜欢这样,水通过后,还有舌头和嘴唇的走私。
我迷恋一切被禁止的私货。
他私底下会说,妖精,怎么会这么爱你?多么绝望的问题,我不回答。
但他说得最多的是,你都不爱我。很矛盾。我仔细想想,这不是真的,我爱他,很爱。分手50次了,每次他一来,我又爱上他。我想即使有5000次分手,当他第5001次出现时,我还是会爱上他,像戒了很多次也戒不掉的烟。
爱过,那根骨头就很疼。用身体来记往他,是很疼,他不在,会空空地疼。
我咬他,咝咝吸冷气,像一条蛇。他的肩膀上留着我深玫红的牙印,很热的天他也不能脱掉衣服,除了在我面前。
这像是一种报复,报复他挥手自自去,挥手自自来,又自自去,自自来……
奇怪的是咬他以后我会很疼,哭了。他说那我给你跳脱衣舞吧。我点点头,他又不肯跳了,我开始笑,想起葛优在一部电影里说:你以为跳脱衣舞光不要脸就行了?
我有一张美丽的脸,他喜欢。我反复做着同一个梦,很凶的人在梦里骂我,骂的就是不要脸。醒来在床上,床很大,他不在,那根骨头很疼。我在子夜起舞,一场一个人的脱衣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