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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转载]我的母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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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常独自一人跑到山上,在母亲的坟前点上三柱香,跪拜在面前,说上一会儿话,对母亲的思念在这一刻才能得到充分的释放。

母亲去世已经十几年了,回忆起老人家在世的时候,应该说称的上大事的几乎没有,经历的也是普通家庭的生活琐碎之事。

我在家排行最小,上面有兄姐三人,小的时候家人及邻里们就说,四孩子唯有我像我母亲,记得我有记忆以来,常常在吃饭时说起我的事,母亲总会叹息,轻轻的言道:“国池如果还在,也没有了他了(指我)。”我是后来知道,应该是我最大的哥因为意外七岁就没了,因为是胡家第一个孙子(父亲是老大),又是聪明孝顺,可以说全家的人都以他为豪,母亲虽然没有这么说,我想那个时候她也是最自豪的。

过去的时候,几乎每个家都这样,只要是儿子讨了老婆,做娘的升级做了婆婆,那就是苦日子熬到头了,母亲过门了,我娘娘(祖母)就不干事情了,所有的家务事都有母亲做了,有时候碰到一些不称心的事,在我父亲面前不免也发一些脾气。

母亲的身体实际上是很不好的,繁重的家务活日积月累的侵蚀着她的精力,回想起来,我母亲开怀大笑的时候屈指可数。

父亲五四年的时候就学会了拔牙,镶牙,从给别人打下手开始,几年后就自己单干了,每天起早落黑的在整个县里的山沟小村去接生意,慢慢的置起了房子,有了一定的名气以后,在县城里开了一家牙科诊所,那是我还没有出生,到我懂事的时候,就知道每天晚上,父母二个人在算今天接了几笔,或者明天谁谁谁要来等等。

六十年代末延伸到七六年,那个年代国内发生了好几次大的运动,每次运动无一例外我家都受到了牵连,父亲的医疗工具就被没收了二次,人呢?进学习班,进拘留所,还好我父亲成份是雇工,是地道的无产阶级,所以到后来也就出来了。那个时候,母亲应该是坚强的,上有老人要照顾,下面有孩子要上学,她挺过来了。

为了添补家用,母亲还到食品厂做临时工,每天都要拖着重重的榨菜筐子,洗榨菜,腌制榨菜,现在想起来就是那个时候母亲的身体被拖垮了。

母亲一直念叨在嘴里的,就是七二年从食品厂的临时工转为正式工了,每月可以拿到固定工资了,看病也可以报销了,那个时候到国营单位是多么不容易啊。

我姐那个时候已经到农村上山下乡了,还好就在附近的担山村,母亲每个星期五都要准备好我姐喜欢吃的菜,也无非是霉菜烧肉,鱼干,豆瓣酱之类可以长期存放的,我就成了送东西的弟弟,可怜当初感觉到担山真远,走的是小路,没有人,两边是高高的棉花杆或者是大麦之类,风吹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,我大概十岁吧,拎着个篮子,真怕呀,好几次我是大声唱着歌到姐那里的,那个时候真是有点怪我母亲。

也许是遗传的关系,小时候我身体弱小多病,抵抗力不强,到了上初一那年,得了一场怪病,头晕,不能起来,医生诊断是什么梅尼尔氏症,暂不能上学了,就休学半年吧,这个半年是跟母亲呆在一起最长的时候了,每天随母亲一早走到厂里,傍晚再一起回来,这短短几个月,在厂子里学会许多东西,接触了各类人物,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,好些真善美的东西可以影响我一生,让我懂得更好的去爱别人。

母亲走了,是在她老人家退休后没几年离开了我们,知道我母亲的人都说:“太可惜了,刚要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就走了,没有福分哪!”我知道,父亲已经尽心尽职了,我们做儿女的也尽其所能了,但为什么留不住母亲多过上几年了。

母亲实际上是多想跟儿女们在一起呀!生病好几年,每次感觉不对,都是主动要求到医院去检查,过去她从来不是这样的呀!病情有所好转稳定,就试着和其他老人一起练练剑,打打太极,只要是人家说对身体有帮助的活动她积极参加,对治疗自己的病有效果的药她都会尝试,她是想多跟家人生活的长一点呀。

每每碰到小学里教过我们兄弟姐妹的几位老师,她们都已经是白发老人了,对我母亲的影响很深,总是对我说:“你母亲去的太早了,你们几个孩子想孝顺的机会都没有啊!”这个时候,我的眼圈里总是有眼泪涌出来,上天为什么这么早带走我母亲,我们想见你为什么只有在梦里。

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,我也在山上对母亲说过:“不管想不相信,下辈子你还是我的母亲,我还是你的小儿子”。